也不知在想什么,竟要徒手去揭盖子。
孟晏云勉强笑着:“多谢殿下,是臣妾不小心。”
说着,她将蜂蜜和洛神花蜜放进滚开的牛乳中,将火炉中的炭火夹出一些,用小火慢慢熬着。
直到熬得浓稠,她盛出让秋白送去给庄妃,自己再盯着鸡肉羹。
“累了吗?”
萧澈见她一直都没有精神,柔声问。
孟晏云抬头,轻轻摇了摇,不答反问:“楚王殿下如何了?”
“太医正在想办法给他退烧,但是药喂不进去,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。”
孟晏云的思绪朝着一个不可能的,十分荒谬的方向飘去。
想到那个可能,她的心脏猛的抽了一下,随后跳的越来越快。
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,将一旁的洛神花蜜递给萧澈。
“臣妾在云州的时候,见过有人给孩子喂药,将花蜜或者糖水抹在小孩子的唇上,小孩子尝到香甜,就能张嘴吃药了。”
萧澈半信半疑,拿着花蜜走去正殿。
孟晏云重新坐在小凳子上。
炉子里明明灭灭的火焰将她的脸照得晦暗不明。
不一会儿,萧澈去而复返。
“十六吃药了。”
萧澈说。
孟晏云瞳孔震惊,脑子里如同响起一道炸雷,瞬间整个人都呆在原地。
难怪。
难怪那一个棋局之后,萧润会是那个反应。
难怪,本该死去的人,现在还活着。
短暂的喜悦之后,却又是巨大的悲伤。
劫后余生的近乡情更怯令她无法从容的面对萧澈,只扬起僵硬的笑:“真是谢天谢地。”
语气却又是万分真诚。
萧澈蹙眉盯了她好一会儿,开口道:“你不高兴。”
不是询问,是陈述。
孟晏云如冰雕般愣住。
此时此刻,她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来诠释她的心情。
她的脑袋一片混沌,也再没有能力去与萧澈虚情假意。
她只是,特别特别想哭一场。
下一刻,她也当真这么做了。
她冲进萧澈的怀中,紧紧抱住萧澈,在萧澈怀中闷闷的哭着,什么都没有说。
即便是哭,她也是压抑着,声音呜呜咽咽。
萧澈下意识抱住孟晏云。
现在他应该问孟晏云究竟生什么事了,可听着这如泣如诉的哀怨哭声,几次话到嘴边他都问不出口。
这一声询问好似太轻,无法承受如此凄楚的哭声。
最终,他只沉默着,轻轻的拍着孟晏云的背,什么都没说。
嘶——
鸡肉羹的水漫出来,浇在炭火上,出嘶鸣。
孟晏云的哭声止住,如梦初醒。
她后退一步,从萧澈的怀中退出。
萧澈揭起盖子,用勺子搅着小翁中的鸡肉羹。
可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动作笨拙而局促。
动作大一些,小翁差点被他碰倒,动作小一些,便是连手都不知该怎么动的样子,看上去似是在戳那鸡肉羹。
瞧着萧澈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,做这过家家似的动作,孟晏云忍不住挂着泪轻笑出声。
“臣妾来吧。”
她拿过萧澈手中的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