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儿本是陪嫁丫鬟的命,以姜山对颜如心的那欢喜劲头,要想更进一步成为小妾图个名分,怕是不可能。现在不用成为陪嫁丫鬟,已是万幸,谢天谢地都未来得及,自不会反对。
姜山有成全陈新与秀儿之心,见颜家让秀儿同行,自是欢喜不过。见如心捏了捏他的袖子,深知其意,朝颜老太太、颜氏夫妇行礼道:“奶奶,爹、娘,我有个义弟叫陈新的,喜欢上了秀儿姑娘,孙儿想撮合他俩的好事,不知能不能行?”
颜老太太道:“山儿,你那义弟,我们不了解。不过秀儿这孩子,可是在我颜家长大的,有情有义得很,你若不能给她寻得好人为夫,那还不如让她做个陪嫁丫头待在心儿身边,最少凭心儿与她的情意,一生不会欺负她来。”
姜山道:“奶奶放心,孙儿那义弟,虽算不上十全十美的好男子,却也心眼实在,且受孙儿管束着。日后他若娶了秀儿,不珍惜秀儿欺负秀儿来,孙儿定不答应,定会为秀儿主持公道,为颜家讨回颜面。”
颜老太太听后,看向颜氏夫妇道:“云儿,你夫妇以为呢?”
颜氏夫妇道:“全凭母亲大人做主。”
颜老太太道:“山儿,你可记得你自己说了什么话,切莫食言。”
姜山道:“奶奶放心,孙儿别的不一定行,重诺守信却是做得来的,说过的好话决不会食言。”
颜老太太看向秀儿问道:“孩子,你有什么说的?”
秀儿本就羞怯难当,又是老太太问话,只敢低头不敢言语。颜如心见之,代为回话道:“奶奶,爹、娘,这丫头早向我吐露了心事,对姜山那义弟陈新很是看着顺眼,只愿得到你们成全。”
颜老太太道:“既是这样,云儿,你夫妇就收了这孩子做义女吧。日后,她若在外头受了气,也可将心儿当成姐姐,或是回颜府来诉诉苦,不至于只能暗自难过流泪。”
颜如心道:“秀儿,还不赶紧谢谢奶奶,认了干爹干娘。”
秀儿感激涕零,跪谢颜老太太,跪拜颜氏夫妇为干爹干娘。
颜夫人扶起秀儿,帮她抹了抹眼泪,笑道:“好孩子,在外若有人欺负你,就跟心儿说,若心儿不管,就回来告诉为娘,为娘定为你讨回一切。”
秀儿道:“谢谢娘!”
姜山见好事成双,欢喜不已,朝颜老太太、颜氏夫妇躬身作揖道:“奶奶,爹、娘,那我们就此北上了。”
颜老太太强打欢颜道:“去吧。让你爹娘送送你们。”
如心走近颜老太太一把抱住,硬咽道:“奶奶,今日一别,不知多久能相见,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,孙女不能没有你的。”
颜老太太没能忍住,含住泪珠道:“出门在外,不比家里,该有的苦要学会吃,该有的气要学会受,只求平安顺遂,不求风光张扬。记住了吗?”
如心道:“孙女记下了。”
颜老太太道:“记下了就好。跟你爹娘话别吧。”摸了摸如心的秀,扶如心出怀。
如心走到颜氏夫妇身前,一一抱过,泪流难止。
颜员外道:“山儿,心儿就交给你照顾了。”
姜山道:“爹娘放心,照顾好妻子,义不容辞。”牵上如心的手,朝颜老太太、颜氏夫妇三鞠躬,出得厅堂,被颜氏夫妇及家仆送出大门,跨马乘车奔向旧宅。
旧宅里,襄王、陈亮等人早已准备停当,见姜山夫妇到来,齐齐出得大门。
分离在即,荊风问姜山:“老大,到了京城,去那里与你们会合?”姜山想了想,说道:“士子客栈陈设简朴,吃住相对便宜。春闱早过,客人不多,定住得下我们这么多人,就那里吧。”荊风道:“好。”同郭凯、胡颜卿、方茗话别众人,跨马乘车赶往长寿而去。
目送走四人,考虑到酷暑时节,天气多变,姜山、襄王急着赶往京城见驾,路上不得耽搁,女人孩子却体质柔弱,不便日以继夜地赶路,陈亮建议分两批上路。乐继承等人甚觉在理,襄王又不出言反对,姜山虽有心跟妻子同行,却孤掌难鸣,只好听从了来。
陈亮问:“姜将军此行北上面圣,是不是没有退路可言?”姜山说:“只要圣天子不让我打道回府,自是一往无前地为国效命,除非干不动了,不是不问退路。”陈亮道:“既无退路可言,何不让乐忠等兄弟回家探亲,将家眷带在身边,断了相思之念。”
姜山甚觉在理,让乐忠、荊雨回庐州接家眷,自己与襄王带魏卫衡、乐诚先行,让陈新、齐宽、齐恕、戴仁、戴仁与陈亮、乐继承及女眷后边慢行。
安排妥当,十八人一分为三,乐忠、荊雨话别姜山等人,跨马赶往庐州而去。姜山、襄王、魏卫衡、乐诚话别其他人先行北上。陈亮、乐继承等十二人跨马的跨马,乘车的乘车,后边缓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