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——”苏滢仍在她背后说道,“不要放弃啊——就算为此永远留在‘游戏’里也是值得的啊——”
苏滢的这句话令白林鸟愣了一下,她停下了脚步,松开已经握在门把上的手,折返了回去。
然而,就像是意料之中一样,曾伪装成“叶筱朦”的苏滢已然不见了踪影,只剩下桌上的那几叠白色卡片和一个骰子。
“她们到底在说什么?”白林鸟感到头痛异常,她坐回了先前所在的位置,“奶奶叫我离这场游戏越远越好……反而让我更想留下,而苏滢……为什么也会说出劝我留下的话?”
头越来越疼了,周围的场景已经支持不住几近崩塌了,但白林鸟还是尽可能地让这个酒馆再坚持一段时间。
“我果然还在梦里吗?明明每次都差一点就能挣脱。”白林鸟扶额,“想骗我继续留在这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虚拟世界,永远接受你的精神控制吗?”
如此想着,白林鸟忍着剧痛,起身从周围酒客手中夺过了一把左轮手枪,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砰”的一声,仅有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,只尝试了一次,她便如愿了。
理应感到的疼痛并未出现,转而出现的是久违的清醒。
她看到了桌子对面正在凝聚精神操控着什么的李俞寒。
她看到了熟悉的办公桌,只不过周围出现的并不是记忆中的玻璃墙,而是贴着老旧墙纸的房间——“惩戒区”中的房间。
李俞寒的“办公室”并不在走廊深处,而是在惩戒区的顶楼吗?
“难道……!从见到那个叫‘周悠’的男孩后,我就进入了梦境吗?”白林鸟在极短的时间内皱眉沉思着,“那么我杀死他的事情……也只是梦吗?不……地上的血迹还在,他流了很多血……他虽然有能力把自己暂时变成普通人,但是根据‘幸存者’的特质……血迹是不会因此消失的,还有在我昏迷前便注意到的那支笔……”
“他疏忽大意而被我杀死,但在临死前用特殊的笔为自己提醒,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让我昏迷……到第二天重新复活后,又赶在我醒来前回到这里将我催眠……是这样吗……这就是现实了吗?”
“不,只有刚刚的一切才是假的!”白林鸟否定了这个猜测,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证据。
李俞寒的右手包裹着很厚的,还在隐隐渗血的纱布。
他似乎更换了衣物,当前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血迹,白林鸟不禁感叹李俞寒的异能已经夸张到了如此地步,甚至可以操控自己的血液来缓解受伤的状态。
白林鸟理清了思绪,她注视着因为需要精细使用能力而也陷入半昏迷的李俞寒,默默取出了那把并不太好用的武器伞。
如李俞寒所说的“定鸟术”那样,现实中没有任何枷锁限制她的行动,一切束缚都是“应激反应”所产生的假想罢了。
“慢着!”正当她准备动手时,忽然听到了另一个人用极低的声音道,她扭头,看到了正蹑手蹑脚地向她移动的林羡辰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白林鸟惊道。
“你杀死他没有用的,他会复活!”林羡辰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,“他刚刚表完讲话,布了一个什么‘公共账本’,把其他成员都传送走了,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把我传送走,总之他现在又陷入了这种状态。机会难得,既然你醒了,那我告诉你,我有一个计划……”
白林鸟收起了那把钢伞,她当然知道李俞寒会复活,她也知道其他成员可以被传送走,因为自己的“调停者”人格把某所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名字都泄露给了李俞寒,却唯独漏掉了林羡辰的名字。
“任澳,苏滢,白林鸟,______”
白林鸟脑中嗡嗡作响。
李俞寒甚至在梦境中尝试套出这最后一个人的名字,只不过由于他不知道安允鸢的存在,便没有把选项都排除干净。
如果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是“林羡辰”,那么进入游戏的五个人目前就只剩她一个了。
最初她希望杜绝其他人搅局,但现在她确实需要其他人的协助,好在自己没有做得太绝。
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目前的处境,但她姑且选择相信林羡辰,便也悄悄地凑近了蹲在地上的林羡辰,趁着李俞寒尚未缓过神来,聆听他的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