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那狗屎家伙暗恋你是吗?我要揍他!”詹姆斯捏着拳头猛然道,“那家伙心思够重的啊,我可真是一点也没现,上个学期观察了那么久,他还真是会隐藏啊,真不愧是一条阴暗的爬虫!”
“…不,我的意思是,《犯罪心理学》上说,潜在的杀人犯往往有这种倾向,这种暗戳戳操弄着诡谲心思愚弄他人的倾向。”他怎么就只能想到玛丽说的那个可能性呢?
可以说,男朋友是个恋爱脑,鉴定无疑。
“你先别激动,詹姆。”我可还有话要说,我拉着他的手一面走着一面道,“你真的得压着点音量。”
“不然我后面的猜测就不跟你说了。”
他略弯腰弓背配合我,话语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,“好,你说。”
我叹了口气,贴着他耳朵道:“他可能是从别的世界来这里的食死徒。”
“!!!”
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,另一手已经圈住了他的脖子,“安静地听我说!”
可以感知到指缝中间几道急促的呼吸逃窜了出去,他嘴巴一张一合,音调模糊又激动,“唔?!唔!唔!”
于是我干脆撤开手,伸长了手臂朝天,“要不你喊一下?宣泄一下你过于失控的情绪?”
“哦,最好是让全世界都知道,林子里的鸟都能听见。”
“妮娅!”他很不赞同地看着我,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乱七八糟地挥舞着,就差跺脚了,“你到现在才告诉我?!”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,”我缩着头辩解道,“到目前为止都是猜测,那边的索妮娅还没给我确切的消息嘛…”
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一瞬,在雪地里来回地走动着,走一会儿停一会儿,咬着手指头,嘴里喃喃自语:“这件事…这件事…该死的…可恶!可恶!”
我冷静地注视他这阵急躁,一会儿搓一下脸,一会儿挠挠眉毛,等他差不多了,便说:“你都不觉得冷吗?”
冲过来冲过去,像一头怒的野牛,非要用牛角撞翻什么东西才行,于是我用变形咒弄了块红布出来,“来,詹姆斯小牛,请往这边撞。”
“撞完了我们就收工回去上课了,时间紧迫,请你快点做决定。”
“我可不想在麦格教授的课堂上迟到。”
他紧急刹停,差点摔跤,随即急匆匆地扯过我的手,“走走走,走快点,然后你再快地跟我说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!”
“一个字都不许隐瞒,我警告你。”
我隐晦地翻了个白眼,跟上他,几乎是坠在他手臂上,“是这样的,他不止在我面前试探过一次,现在回想起来,除开我埋伏弗林特那次,还有过两次试探。”
“其中一次让我很怀疑他以前见过我,或者说跟我有过交流。”
詹姆斯深呼吸,他显然有话想说,但憋住了,这可真不容易,他极力平心静气地看我一眼,示意我继续说。
“其实我觉得不用慌,就算他是别的世界的人,目前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,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这样想,”我拍了拍他的手臂,算是安抚一下,“如果他知道戈德斯坦教授,他就不会在中庭的时候显露他的心思了,不是吗?”
“他肯定会用勾勒的虚假记忆隐瞒当时的心思,可是没有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意味着什么?”他斜眼看我一下,拖长了声气,“哦聪明的索妮娅,难道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?”
可还没等我开口,就又听他说:“没关系没关系,你不跟我讲也可以,你别感到为难,真的。”
“詹姆斯审判长也不是一定要什么小秘密都知道的,这不影响法庭判决。”
他到底哪里学会的这股阴阳怪气啊?我埋头在他臂弯里咯咯笑,“你这是在唱歌吗?转音转得一波三折啊哈哈哈哈。”
“那请问英明的审判长阁下,我的判决书下来了吗?”
“哼,这取决于你对自己的犯罪事实是否有清晰的认知,以及你在法庭上的坦诚程度。”他挺了挺脖子,俨然十分神圣高傲,“但是再次强调一遍,审判长并不是什么猎奇怪人,一切都是为了公正裁决。”
“哦哦,是的,是的,我完全信得过审判长的人品。”我连连点头,“那,审判长有时间听我,稍微狡辩一下吗?”
显然狡辩这个词汇给他有点憋闷皱巴巴的心情熨平了,他揉了揉鼻尖,故作威严道:“嗯,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
我按捺下那阵笑意,清了清喉,说:“那意味着,他的世界里,没有戈德斯坦教授,至少她从没出现过。”
“而戈德斯坦教授又是摄神取念大师。”我眼里滑出一道算计的光芒。
“要是他真的是别的世界的食死徒,那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,打一个偷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