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响遏行云,冲破天际,却又在遇到上面那层薄薄的禁制时被挡了回来,在这座小院的上空来回回荡。
墨沉暝整个神魂都被一股炙热的大火给烧的痛不欲生,在地上翻滚。
“你对他做什么了?”看着那一缕缕细细的,蔫蔫的在凹凸不平的地表抽搐的魔气,大白沉默了片刻,转头复杂的问道。
“哦,没什么。”容昭漫不经心的道,“只不过在捏诀布阵的时候加了点东西进去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红莲业火。”
红莲业火,乃世间十大异火之一,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,可焚烧世间一切罪孽业障。
魔气无形,但充满了罪孽与杀戮,红莲业火正是它的克星。
这么高档的玩意她一开始是没有的,也没碰到过。这一缕是当初青阳子送的赔礼中的一件。
“他这就叫自作自受吧。”大白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魔气,都没有继续动手的欲望了。
容昭点头。
可不是嘛。
他以为将魔气分成一缕缕,广撒网,能逃出去一缕就是一缕。而他身为魔,只要一点魔灵未灭,就能卷土重来。
没想到把自己分成了若干份,不但没能逃出去一星半点,还受到了更大的痛苦和折磨。
“你怎么会有红莲业火?”在地上翻滚的墨沉暝也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,想到之前的种种,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,“难道你也是从仙界下来的
?”
容昭露出了整齐的小白牙:“你猜。”
能避开他的神识探查不被他所觉,有传说中的凶兽为伴,还带着这天地异火,肯定是和他一样,偷渡下来的。
“看在大家同出一界的份上,还望道友手下留情,在下他日一定衔环结草,以报今日不杀之恩。”
识时务者为俊杰,只要能保住性命,卑躬屈漆低头做小算什么,再跌份的事他也能做出来。
没有经历过死亡,是不会明白那种恐惧的。他好不容易才在对头那里死里逃生,神魂下界,可不想连这最后的神魂也被人灭杀了。
“不好意思,这话要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嘛,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。但是这话从一个魔嘴里说出来,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。”容昭一点也不为所动,对着大白招呼,“动手吧,斩草除根。”
“等等。”墨沉暝一听立马慌了,见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,连忙抛出重利,“难道你就不想重回仙界吗?”
“哦?”
墨沉暝听见青年挑了一个音节,看着那只饕餮停住了脚步,也不藏着掖着了,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的底牌揭了出来,“我知道有一个人身上携带深厚的气运,只要将她身上的气运用某种秘法据为己有,就能打开天梯,不用渡劫就能回到仙界。”
“那个人是谁想必你也猜到了,但她在哪里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你要是放了我,我可以带着你将她身上的气运
剥夺下来,供你我二人返回仙界。”他现在无比庆幸没有将她带在身边,而是留在了魔界,才使得他还有交易的筹码。
容昭深深的望了他一眼,神情古怪,语气复杂:“你们。。。。。。。不是真爱吗?”说好的海枯石烂,忠贞不渝,生死相依,不离不弃呢?
驴她呢。
“真爱?”不料墨沉暝听闻之后比她的神情更加古怪,“那是什么玩意?”他们魔只有虚情假意,贪婪嗜杀。
再说了,就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,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,真以为他不知道啊。精神背板也是背板,之所以忍着没动手,不过就是因为还有用罢了。
“好吧,我知道了。”容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就知道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的,男魔也不行。
那些大度的不在意的,要不就是别有所图,居心叵测,要不就是像原身一样,被规则控制住了。
真正相爱的,眼里揉不得砂子,独占欲高的能杀人。实在不能独有,要么放手,要的么拖着对方一起下地狱。
“大白,动手吧。”就在墨沉暝以为对方要松口放了他的时候,突然又听到了这句动手。
整个魔都不好了。
“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。”知道他想说什么,容昭直接堵了回去,“而且,我也不想去仙界。”不在任务范围内的心愿,她一向都不碰的。
“呵呵。”眼见双方谈崩了,墨沉暝也
不再伏低做小,将分出去的魔气收拢回来,聚成人形,飘在半空中,声音冷戾,煞气逼人,“你还真以为那只饕餮能杀的了我吗?别说它,就是你,也杀不死我。”
魔之所以能在世间长存,就是因为他们无形无体,非遇上克星,不死不灭。
“除非你将覆在结界上的那丝红莲业火抽出来对付我,否则你们根本就在做无用功。”不是他蠢,自爆命门,而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遭,对面的一人一兽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没什么好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