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步,叩礼。
简生观道:“本该双膝跪地,三叩,不过殿下身份贵重,不必行叩跪礼,直接递上拜师帖即可。”
沙依格德一挥袍袖:“无妨,该跪就要跪!”又强调了一句,“双膝跪!”
于是他当真跪了下来,给简生观磕了三个头,再递上书有自己全名的拜师帖。
简生观安然受了。
这回台下吹起了口哨:“原来不是求亲呀!王储殿下这回没有弄错啦!”
第四步,赠送六礼束。
沙依格德双手捧着盘子,把准备的束礼挨个递上。
通常稷夏的学生都送粮食或肉类作为束礼,例如莲子、红豆、红枣、鲜鱼之类的,沙依格德嫌弃那些太过普通,送上的是红宝石、蓝宝石、全羊肉、鲜乳酪、丝绸绫罗和一块重达五十卡撒亚的金砖。
金砖他捧不动,是让仆从抬上来的。
简生观:“……”
台下嚷嚷道:“哇!是真心的!殿下是真心的!”
最后是敬茶。
沙依格德亲手斟茶奉上,终于改了称呼,不再叫他老头:“师父,请喝茶。”
台下的孩子莫名激动,他们生平第一次看这种热闹,压根不知各个环节是何意义,只把这茶当做交拜酒一般热烈好玩:“哦哦哦!喝茶!喝茶!喝茶!”
任由外界喧哗吵闹,简生观端稳茶盏喝了一口,垂眸对他说:“既然是我徒弟了,你的屈辱与仇恨,我都会为你报偿。”
沙依格德猛然抬头,撞进那双黑如曜石的瞳中。
他竟真的……什么都知道!
第46章羽毛
似乎这样的仪式真有些难以名状的效用,行过拜师礼后,沙依格德总觉得自己与简生观的关系更紧密了些,可真要说跟之前有什么不同,却又说不上来。
简生观那句承诺,他没有追问是什么意思,也没有去求证这人是否真的知晓他的过往,他只是突然意识到,有人是站在他这边的,有人愿意为他出头,为他争口气。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师父,夫复何求呢?
接下来就是热热闹闹的践行宴。
简生观喜静,不想应酬那么多人,就没去外头的宴席上入座,只以稷夏使者的身份露个脸,敬了大家一杯酒,便回到小厅里用膳。
不一会儿,沙依格德也进来了,给自己倒了杯果浆,加了冰块,慢慢啜饮。
简生观故意道:“不喝酒了?”
沙依格德顿了下,仿佛想起了不堪回的过往,给自己找了个借口:“不喝了,我有疯病在身,喝多了会疯。”
简生观理解地点点头:“去出使的路上也别喝了,为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,多注意一些。”
沙依格德蓦然感动,低头撕面饼抹乳酪,佯装敷衍地说:“哦。”
“曛漠的豪奢与真是令人叹服。”简生观感叹,“精致美味的食物,琳蓝满目的宝石,源源不断的宴会,即便我对这些不甚在意,也不得不说,离开前多少有点不舍。”
“你有什么好不舍的,此番去勘察丝路,沿途必然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和拜厄斯,上赶着给你们献殷勤。”沙依格德酸溜溜的说,“而我呢?无人在意的王储,中毒患病,带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奔赴异国他乡,前路艰险,指不定等着我的是什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