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前。姜国都城璇玑。
“陛下,启国曲原城少城主求见。”
下面人来报时,淮律才刚刚从皇后凤床上起身穿戴。
“让他等。”三个字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可是陛下……”
“混账东西!陛下说话听不见吗?”皇后闻声坐起来,得了机会泄火气。
“皇后勿要再动怒了,不然可是真的再也怀不上龙种,到时姜闵言也没办法保你。”淮律凑近了说,只有他二人能听见。
“你敢!别忘了,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!”
淮律看她气急败坏,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,似是讽刺。
到了大殿,淮律示意下人放那位少城主进来,不想却看见那少城主已然落座于侧席。
“呦,少城主还真是不认生,把我姜国圣阳宫当你启地二亩三分地玩?”
“哼,看来你还不知我是谁。”
宗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,径直扔去,还贴心道“躲开。”
匕快如闪电,正中淮律身后座椅镂空部分,卡的恰到好处。
淮律身边的两个近卫都惊呆了,方才反应过来把刀架在宗钺脖子上。
淮律拔出匕,端详一阵,摸着刀柄上的铭文,是陌生的文字。
“外盟通文,辔缰。”
“阿达帕林部领,辔缰?”
淮律饶有兴味地抬眼瞧他,完完全全的中境长相,全然没有外盟人的稀奇样,俨然一白面小生。
“正是。”
“外盟人,都敢到我姜国来撒野了?看来是被大渭压榨的还不够啊。”淮律好笑道。
“我的陛下,您还当现在是大渭盛世吗?瞧瞧您那卑躬屈膝的样子,也难怪你们甘心当个藩属国,顶礼朝拜。”
“辔缰领潜伏在宗渠身边这么多年,所图甚大啊,难不成想掀翻了魏氏王朝,自己做主?”
“谁说不是呢?陛下。”
“这天下还有人不知道我淮律有把柄在渭帝手上吗?还是说,领有九成以上把握能挽救?”
“那建立在陛下您信任我,我也可以同样信任陛下的基础上。”
宗钺慢慢移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剑,见淮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,勾起了嘴角。
出了大殿,宗钺抬起手甩了两下袖子。楼阁之上,黑影闪现几下,没了踪影。
外盟,大领帐内,站着几个部落领。
“大领,这辔缰实在是靠不住,不若甘多再派几个得力手下潜入大渭朝廷来的快,就像当年洪老祖……”
“洪老祖!?甘多你可闭嘴吧,你手下要是能出一个能有洪老祖千分之一才干的也算是个能人!也不至于派一群所谓探子去愔城州府一个活着的都没有!你那探子,跟荆门的探子,是一种人物吗?”布哈燃实在听不下去这家伙张口就来的德性。
“大领,辔缰领此番精心布局,为大领铺路,定能万无一失。”菩吉趁着其他几个领消停的空档插嘴道。
“大领,六年前我们已经吃了辔缰老子的亏,这次还要再信他们家吗?”
一说到辔缰的父亲这个字眼,这个大帐里面鸦雀无声。毕竟军中都在传,辔缰是大领的私生子。
“说够了吗?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!”一声洪亮的女声,把在场所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“菩吉,你留下。”大领起身,招手让他过去。
“大领。辔缰领请您放心,今年一定让所有外盟百姓过上好日子,食可果腹,衣能御寒是最基本的。”
“那当然很好……但是,你要告诉他,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……平安最重要!”
“菩吉会照顾好领的。”他看着大领,有些明白,又很不理解她,于是又加了一句“一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