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沅抬眼看了一下玉瑶,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,这是真的把她当作了朋友。
其实自那日苏长宁与她讲过玉瑶的身世后,卫沅便一心对这个命运可怜的女子心生敬佩了,她自然是愿意与她成为朋友的。
卫沅冲她会心一笑,接着又开始练起了舞曲,直至天色暗沉下来。
锦玉上前提醒道:“郡主,天色不早了,王爷与王妃恐怕要回府了。”
脚步一顿,卫沅停了下来,这才现自己太过入迷,竟是一时忘记了时辰,她一股脑的将绸带塞到了玉瑶的手里:“玉瑶,明日再来寻你,我先回府了。”
还没等玉瑶反应过来,两个身影已经消失在院落中,只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:“你这丫头,怎么不早说,要是被爹爹和娘亲现恐怕又要背四书五经了。”
“奴婢不忍心打扰您嘛。”
玉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绸带,不禁摇头失笑,她竟有些羡慕这郡主了呢!羡慕她的无忧无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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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卫沅和锦玉回府时,誉王爷与王妃还未曾回来,两人尽量躲着下人偷溜回卧房,装作什么都没生的样子。
誉王妃过来看卫沅时,看到的就是卫沅正全神贯注的读书的场景,看到女儿变得懂事,她心间涌上了些许欣慰。
锦玉抬眼看到王妃站在门外,立即行礼。王妃这才走进来:“翎儿,天色暗了就不要再读书了,仔细看坏眼睛。”
“可是女儿想让娘亲和爹爹高兴嘛,自然是要刻苦一些。”卫沅倒是一丝撒谎的痕迹都看不出来。
锦玉在一旁都不由得佩服自家郡主,郡主是怎么将谎话说的这么真诚的?如若不是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,她都要被糊弄过去了。
誉王妃心疼女儿,从她手里接过书本,放在桌上,拉着女儿的手走到一旁:“快来看看,娘亲今日帮你挑选了一些好看的布料,做几身衣裳漂漂亮亮的去参加赏花宴。”
侍女端着许多布料站在那里,卫沅走上前不停地翻动,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,她平日里最喜穿粉色,所以便选了一块粉色雨丝锦,此布料制成衣物既不失高贵也显低调。
“娘亲,就这块吧,女儿相信娘亲的眼光。”
誉王妃吩咐下人退下,慈爱的拉着卫沅坐到一旁的榻上:“你还未出生时,娘亲便盼着有一个生的漂亮的女儿,时常为她梳洗打扮,看着她长大成婚,如今也算圆了心愿。”
母亲的宠爱一直便是卫沅的底气,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闯祸,甚至活出了其他皇室宗族不曾有的肆意洒脱,这一切都与母亲纵容她脱不了干系。
卫沅亲昵的靠在母亲的肩头,娇声说道:“女儿才不要成婚,女儿要一直陪在娘亲与爹爹身边。”
本就是哄人的话,誉王妃怎么会听不出:“哦!是吗?就是那安庆侯府的小侯爷可怎么办?”
听到娘亲提起苏长宁,卫沅坐直身子,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。
这几日,虽然不曾听爹爹再提起这件事。但是卫沅明白,如果让爹爹改变态度,恐怕也是不易。
见母亲温柔的盯着自己,卫沅试探道:“娘亲,爹爹可是还在生气?”
誉王妃轻叹一声,安慰着女儿:“你爹就是舍不得你,别担心,娘会好好劝说他的。”
听了娘亲的话,卫沅的担忧似乎也少了许多。只要她与苏长宁两情相悦,便一定会迎来柳暗花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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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沅这两日一直在尽心尽力与玉瑶学习跳舞,虽依旧经常将自己裹在绸带中,但好在刻苦,竟能将一曲勉强舞下来。
赏花宴就设在御花园中,卫沅对于皇宫倒是并不陌生,她坐上马车竟还有些兴奋。
到了皇宫,除了御驾和特殊情况之外,皆不能由正门入宫内,卫沅的马车便从侧门入了皇宫。
此时已有三三两两的马车相继从侧门进入,想必是今日一同来参加赏花宴的京中闺秀。
锦玉见卫沅一脸的轻松,竟然有些担忧:“郡主,今日来的人可不少,咱们也不曾做万全的准备,若是出了错可怎么办?”
“呸呸呸,别胡说,事情还没生就要担忧,那还活不活了?”卫沅立即宽慰锦玉。
说一点都不担心,那也是不可能的,只是卫沅自小心大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若是提前就顾及许多,那活着岂不累死?
说话间,马车到了一处宫殿,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从马车上款款走下来,有那相识的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,互相寒暄着。
卫沅回京不久,识得她的人很少。不过她倒也是不在意,瞅着四周的景色打时间。
待内侍来唤各位小姐一同前往御花园的赏花会时,众人立刻安静了起来,一路上都十分有礼端庄。
卫沅神色悠闲,一路看看花,逗逗蝴蝶,时不时还与锦玉耳语两句。锦玉小心翼翼,不断提醒自家郡主注意规矩。
身后的那些所谓的知书达理的大小姐,对卫沅的行为有些嗤之以鼻,不知公主为何要邀请一个野丫头来参加赏花会?一看就是乡下人教养出来的,一点规矩都没有。
赏花会设在御河上的一处殿内,众人坐了小船到了河岸对面,殿前便是御河,河岸上处处都是争奇斗艳的各色花卉。
一簇簇鲜艳的花朵,华贵而又无瑕,成群的蝴蝶,扇动着翅膀,纷纷落在花丛中。
这皇宫内的奇景,美的不像人间,倒像是传说中的凌霄宝殿。
卫沅俯身闻了闻身旁的牡丹,却不小心碰掉几片花瓣。突然身旁传来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:“哎,你怎么这么没规矩?这花可是公主特意备下用来观赏的,你竟然故意将它毁了!”
卫沅只觉得此人小题大做,还爱管闲事:“你是如何确定本郡主是故意毁了它的?”
“我亲眼看到的!这里可是皇宫,容不得你一个没见识的丫头在这里放肆!”那女子声音高亢,卫沅听着直刺耳,总觉得她像一只高声打鸣的公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