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桃花叹了口气,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师兄要把你打来密谍司了。”
二人走出了密谍司的院子,陈稳一路默不作声。
崔桃花扭头看着他,“你不说点什么?”
陈稳指了指自己的右边眼眶,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聋。
崔桃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,“昨晚随便打了一下,确实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打。”
好好好,合着是我的问题。
“崔姑娘,修行是怎么回事?”
崔桃花看着陈稳,“你想修行?”
陈稳笑了笑,笑容纯澈而坦然,“应该没人不想吧?”
崔桃花点了点头,然后在陈稳期待的眼神里开口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陈稳懵了,“你不是修行者吗?”
“我就是师父叫我练,我就练,没事喝点酒,喝着喝着就练成了。”
陈稳皱着眉头,怎么有种学霸说我也就是随便翻翻书就考了这么高分的感觉。
崔桃花忽然展颜一笑,“逗你玩的,哪有修行者不懂修行的。只不过我的见识浅薄了些,我怕说错了,给了你知见障,今后有机会,你问别人吧。”
“崔姑娘,就你我这般深交,你都不说,在下还能有找谁?”
崔桃花淡淡一笑,“会有的。”
见状陈稳也好不多说,他一个手上仅有扶鸡之力的人,在这威严尊贵的国师府里,面对着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拍成肉泥的高人,除了好生做好一片鱼肉,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。
走着走着,当陈稳的面前出现一方湖泊之时,身旁忽然失去了崔桃花的身影。
明明走在身旁的身影,就像一个美丽绚烂的泡沫,猝然消散在空气之中。
“过来。”
他的耳畔,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。
如玉石般温润,又如春风般温和。
陈稳看向前方,忽然瞪大了眼睛。
那处方才他才瞧过空空如也的水榭之中,不知何时竟坐着一个青衣身影。他缓缓上前,在水榭外面停步。
“进来。”
对方的言语很简洁,但陈稳却并未感受到太多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高傲,反倒像是渴了要喝水,饿了要吃饭,困了要睡觉般,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而自然。
陈稳站在一旁,这才现这青衣人年约三十,相貌十分英俊,但却半点不显阴柔,就如高山松岗,萧萧肃肃。
“华阳县陈稳,字镇之,见过尊驾。”
青衣人并未自我介绍,只是微微颔,坐在水榭旁边的椅子上,握着鱼竿看着安静的湖面,轻声开口,“听说你昨夜遇刺了?”
“承蒙崔姑娘与午马相救,安然无恙。”
“你怎么看此事?”
“混淆视听,以盖其行。”
“有怀疑对象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青衣人终于转过头看着他,“你破获了洪家灭门案,不该想不到太子的。”
“无实证,岂可妄自揣测一国储君。而且,在下认为,此事不在朝野之争,而在另一个层面。”
青衣人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湖中,“这两日在密谍司,情况还好吗?”
陈稳点了点头,“还好,诸位密谍不愧是国师府训练有素的高手,纵然对在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担任辰龙之职十分不满,但都保持了克制。”
青衣人平静道:“国师府不该有密谍,但国师府必须有密谍。”
“在下明白。”
“十二生肖,的确威名赫赫,每个人都各有所长。你要统领他们着实不容易。”
“在下愿竭尽所能,不负贵人所托。”
青衣人轻笑一声,随着他的笑容,四周的花草树枝似乎都在随之起舞雀跃,“你这般年纪,何来如此谨慎圆滑。”
陈稳也不知怎么,在这一刻,就很想一吐心头之快,“本是水中萍,何当风中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