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赞赏他的无情与冷漠,常言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,一旦产生了,就会有牵念与羁绊。
下手时就会犹豫不决。
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,是致命之处。
因为刀刃落下之际,一旦犹豫,哪怕只是一秒,都有可能是对方觉醒奋起反杀的契机。
弥赫斯眼神空洞,他仰头,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室内。
随即。
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里急切地翻找,似乎是在寻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。
弥赫斯终于握住了心中所寻之物,松了口气一般,他泄了力,肩头微微垮下。
手心握着那条项链,冰冷许久的陶瓷重回温度。
霎时间,他都分不清是掌心里的东西太过灼烫,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热度。
少年细致又小心地将那个项链戴在脖子上。
链条上的挂坠随着他的动作,松松散散地晃动碰撞着,在静谧无声的夜晚内,出清脆鸣响。
弥赫斯低下头,目光触及胸前抵着的小鹿和白狮,它们相互紧贴挨着,他的嘴唇弯了弯,眼尾扬起浓浓的笑意。
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戴。
去做任务的时候,怕污秽的血渍弄脏了它。
他不是个细心的人,但时常担心会把它碰碎。
白少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,就好像她也在他身边,陪着他一样。
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,不紧不慢,灵敏的狮耳能通过脚步声分辨出来人。
是季昀之来了。
“没受伤吧?”
男人低下头,淡褐色的头顺势遮住了他的眉眼。
季昀之手指捏住他的下颌,使得少年抬起头来。
男人仔细端详着他的那张脸,留意是否有哪儿受了伤。
“我没事,先生。”
弥赫斯淡淡地看向他,很是平静。
“我向来相信你。”
“不过,弥赫斯,我记得我和你说过,你可以称呼我为父亲。”
季昀之黑褐色的竖瞳眯起,带着微笑的弧度,温柔地开口。
少年明显微微一愣,他略显困惑地看向男人。
不是他说的吗。
杀手不需要带有太多的感情羁绊。
他让自己叫他父亲。
这可是亲情的牵绊。
季昀之不会不懂。
那么他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呢?
“和我的羁绊,怎么会是累赘呢?”
“我创造了你,自然也会护着你,爱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