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咯咯~”
眠眠姐笑的花枝乱颤,她指着我道:“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,还学会说荤话了,是白二哥教你的吧!”
这句话她还真说对了。
所谓近朱者赤,近二叔者黑。
这老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,每去一个城市必定会处处留情。
我很不耻与此人为伍。
“咳咳!”
我干咳了两声,看着站在我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中年汉子,道:“你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么?”
中年汉子憨厚的笑了笑,又转头看向眠眠姐。
眠眠姐翻了翻白眼,道:“他啊,叫黄建军,是一个不成器的祝由师!”
我内心一动,祝由师的传承可追溯到上古时期,所属巫的旁系。
《说文·巫部》有记载:“巫,祝也。女能事无形,以舞降神者也。”
“上古之时有疾,但以祝为去病所由,其病即已,有病以祝为由,移精变气去之,无假于针药也。”
祝由者,即符咒禁禳之法。
祝即是咒也。
我惊讶的看着憨厚老实的男人,笑道:“竟然还是一位精通咒法的巫!”
“什么巫啊!”
眠眠姐翻了翻白眼,“上古之后,巫与蛊被称为祸乱国运的禁术,这一脉的真正手段已经被古代皇帝焚毁,现在流传下来的,不过是皮毛而已!”
“那也值得敬佩!”我笑着点头道。
“呵呵!”
眠眠姐再次翻了翻白眼,道:“这次他求你的事情,可是需要牵扯到圈内同行的!”
“圈内同行?”我疑惑的问道。
“这家伙的闺女,被一位方士给下了草头咒,他身为祝由师却根本解不了咒,还巫呢,丢人不丢人!”眠眠姐嘲弄道。
听到眠眠姐的嘲弄,黄建军只是呵呵笑,并不生气。
“眠眠姐,毕竟是委托人,咱们还是需要以礼待人的!”我笑着打圆场。
心里有些不明白,眠眠姐一向八面玲珑,怎么会如此言语。
这不是得罪委托人么?
眠眠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,低声在我耳畔道:“你以为这家伙是好人?祝由一脉在上古时期是巫医传承,现在没落了,只能凭借咒法行事。
这家伙啊替一个无良的老板做事,前些日子那位老板遇到个对头。
他以祝由术想要咒害那个对头,结果没想到那个对头家里也供养着阴阳先生,本事不济,害了自已的闺女罢了!”
我点了点头,淡然的看着面相忠厚老实的黄建军,暗叹道,果然,不可以貌取人!
黄建军似乎听到眠眠姐的低语,拘谨的笑道:“我们这些民间术士没有资源没有人脉,想要继续修行,就必须投靠老板,我咒害的那人,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,为了发家竟然在自已刚开工的厂房,打生桩!”
我眉头一挑,现在竟然还敢有人打生桩?
所谓打生桩,是一种古老的邪术。
它是用一对童男女,作为建筑物的祭祀,这一法子要是逐本溯源,还是要提到一个著名的工匠——鲁班!
传闻木匠之祖鲁班认为,人们在一个地方进行施工的时候,大兴土木破坏土石,会破了当地的风水,惹怒这一带的鬼神。
也正因如此,古时候进行建筑工程的时候,时常会有意外发生,弄得人们很害怕。
为了平息鬼神的愤怒,所以需要将活人作为祭祀,活葬在工地之上,算是一种献祭。
那些被活埋了的人就被称作“生桩”,献祭之后,就成了建筑的守护者,维护建筑的稳定。
古代宫殿、城池的建设,还有其他大型工程的建设,动物之类的祭品不够。
因此人们觉得要用更加珍贵的礼物作为献祭,那就是活人。
人是万物之灵,尤其是刚出生的孩子,最是通灵,从上古时期开始,人们开始将童男女作为献祭的礼物。
传闻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的时候,就曾下令打生桩。
后来的汉朝陈琳在《饮马长城窟行》当中写道:“君独不见长城下,死人骸骨想撑住。”
从先秦时代,一直到近代时期,打生桩用活人献祭建筑工程的风俗,从来就没有消失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