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婚礼不会在国庆节举行,因为泽琳的身体可能吃不消,等孩子彻底满三个月后也就是十月中旬再办,当然……”姚浩然做了个小小的让步。
他看着未来的丈母娘,“我会选醉春烟,让您老人家有面子,但也提前说好,这桩婚事,我自己做主,全部,所有。”
何母看着说话笃定的姚浩然,憋了半天,挤出了一个嗯字。
姚浩然去卫生间洗了把脸,从行李箱里掏出牙刷,就地刷了个牙,再进了急诊室。
何泽琳已经醒了,何母倒没有和女儿添油加醋,她到底还是疼女儿,不想刺激她,所以看到姚浩然只是撇嘴,起身走开了。
姚浩然坐在床边,执起老婆的手亲了亲,去给她抹她眼角涌出来的眼泪。
“对不起!”何泽琳反反复复说的就是这句话。
姚浩然靠过去,亲了亲她的额头,摇摇头:“要开心,我们要当爸妈了,还有……是我不对,任性了,退婚的短信出去也没和你商量,置你于进退不得的境地。”
他当时气疯了,和何泽琳大吵一架后,转身提着行李就去了机场,然后消息退婚,一气呵成,是被极度压制后的反弹。
何泽琳摇头,还在说着对不起,两人靠在一起,脸贴着脸,泪水打湿了两张脸。
哭够了,何泽琳情绪稳定后,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出现在万姿身边的人。
“有个男人,很高很帅,他给了我一个东西,说要我给你。”
何泽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,是6景明和她说话时偷偷塞给她的,只说要她给姚浩然。
姚浩然疑惑接过来,低头看了一眼,上面白底黑字写着一个人名:6景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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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妈妈父母都姓苏,是一个大本家五服之外的亲戚,结为夫妻,亲上加亲。
苏姥爷和姥姥都是书香门第,在博物馆工作了一辈子,染了一身文雅气。
当年6妈妈和6乘风的婚事,他们都不同意,他们看出6乘风大胆中的急躁,却拗不过女儿,最后让了一步。
然后在有生之年,老人家看着女儿女婿楼起楼塌,连累得最苦的,是外孙6景明。
如今,老人们住在西四环的一个小三居,把小别墅留给了女儿,自己躲起了闹,深居简出地泡在书堆里搞学术,不管外界风雨。
6景明一大清早七点,就敲响了老太太老爷子的门,正赶上豆浆机停歇,满室豆香。
苏姨过来开门,笑着说姥姥姥爷在等他,早上五点就醒了。
6景明跑上楼,脚步难得活泼,他喊着姥姥姥爷,好像回到了七八岁。
“待多久?”姥爷问,从书堆里探出头。
“一个小时。”
“昨晚睡了多久?”姥姥问。
“三个小时。”6景明老老实实。
换来了一个巴掌,姥姥骂:“你想猝死是不是?最近猝死的新闻那么多,你不怕出事?你出事了,你妈咋办?”
大女儿虽然好强,和老人不住在一起,但到底已经失了丈夫,要再有个事恐怕也要完蛋。
6景明老老实实受了一下:“不,今天开始会调整,以后一天至少要保证六小时睡眠,分段也可以。”
姥爷推了推老花镜,有情况,他整个上半身都从书堆里探了出来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
他上下打量着外孙子,姥姥往后退,退到了老头子身边,两个老人一起审视着6景明。
“有情况!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姥姥没停嘴:“这么喜气,和昨天的新闻有关?嗯……顶多有一半关系,还清债务有望了……还有一半……”
老太太尾音拖得老长老长,看了老伴一眼,两老同时想起了多年前,还是少年的外孙跑进家门说的那句话:姥姥,姥爷,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。
那个少年跑得一头汗,在阳光底下笑着,干净透彻得像蓝天。
他们同时一起异口同声,心有灵犀。
“你把你的小万姿找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