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暮蝉却早早退场,出了留香。
临风沐雪,他找了家街边还在开着的鸡毛小店,一面坐下叫了几样小菜,一面轻拭着脸颊上适才沾染的血珠,低声道:“真是拙劣的手法啊。”
呵出的热气也在风中化作一团团寒霜。
上官小仙拿的?
李暮蝉心中嗤笑,这人适才就在自己眼前,而且灯灭灯亮只在一瞬,加上水使这位深不可测的高手守着箱子,怎么可能得手。
这些他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日子,毕竟功力尚浅,再有大雪封,又要时时刻刻沿途提防,比这些人晚到了三。
三的时间,足够生很多事情,商量很多事情了。
那秘籍十有八九还在楼内。
“啊呀,小虫子,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?”
忽听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,带着惊喜和调皮,还有一丝不觉察的赞赏。
李暮蝉侧身望向门外的雪中,但见一个披着斗篷的老妪缓步走了进来,满身落雪,走的很慢,正是上官小仙。
上官小仙撩下兜帽,露着满头白,坐在了李暮蝉身旁。
李暮蝉对这女人的表现无动于衷,只有深深的的忌惮,他道:“如果这种伎俩也能被称之为计谋,那底下就没有蠢货了。”
上官小仙好奇道:“这么说来,你难道对魔教的护教神功和那几大箱的金银财宝不感兴?”
“不能说不感兴,”李暮蝉很坦然道,“但还没有令我动心的步,等他们死了,东西自然都是我的。”
那秘籍不光还在青楼里,而且他已能肯定是水使贼喊捉贼。
秘籍要么在对方身上,要么还在箱子里。
至于那枚金钱,是他故意放进去的。
“其实,”李暮蝉望向上官小仙,望着这个曾几何时还装疯卖傻的女人,“就算没有这件事情,我也没打算留他们活着。”
这些人无法无,又都视人命如草芥,他早就受够了,还是两个怪胎。
随后,李暮蝉毫不避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杀了这几个,我才能以‘雷使’的身份号令群魔。”
上官小仙低低笑道:“你虽练就了邪功,但进境就是再快也抵不过别人数十载的气候,想要铲除水、火二使和三公主,无疑痴人说梦。”
李暮蝉很赞同道:“我知道,所以不是还有你么。”
上官小仙慢慢抬起了头,笑容已有些淡,眼里仿佛闪过了比冷剑寒刀还要锐利的光:“我?”
李暮蝉沉吟了一会儿,十分认真道:“你现在腹背受敌,四面楚歌,胜算有几成啊?杀了他们,你便能暂缓一口气,而且我也能帮你一帮,毕竟这是在中原,‘青龙会’之势如日中,谁知道到时候会有几位龙亲至。”
四目相对,上官小仙笑了笑:“我还当我是藏的最深的,不想你才是深藏不露,别人藏的都是武功,你藏的却是野心,我已忍不住想要杀了你。”
她脸上在笑,眼神却已生出一种如猛虎被挑衅了一般的凶狠,以及一股难以形容的森然杀机。
说实话,李暮蝉的心里已有些害怕,尽管这一步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,经过了深思熟虑,但对于上官小仙这种喜怒无常、狡猾善变的女人还是有些捉摸不透。
但怕不是什么坏事,人正因为知怕,才会图强。
他习惯性的深吸了一口气,缓声道:“你那晚给我留下刀谱,不也是为这一层考虑的,你大抵是希望我能成长起来;今夜现身,应该也是为了此事吧,你想要把我一点点推举成魔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,但我实在不想受你摆布,只能先开口了。”
说完,李暮蝉微微一笑。
上官小仙也眯着长而晶莹的凤眼,盯着他,忽然展颜笑了,扬扬眉:“唔,三个人我可对付不了。”
李暮蝉会意般点头道:“那就由我收拾火使吧。”
他说杀,眼中已见滔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