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注意力忽然就被眼前刚过来的一对男女吸引了,倒也不是他故意想看,而是那两个人的举止实在太过于招眼,很难不令人看过去。南有岁浅浅地瞟了一眼,对别人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,翻开眼下的一本绘画书籍,他看着编者关于这幅画的描述。
前面发出克制的嬉笑声,南有岁下意识看了过去,猝不及防看见两个人在亲吻,吻地忘我,脑子“轰”一声,似乎列车突然间脱轨了,埋下头的动作太迅速,像是怕被他们发现以为自己在偷看似的。
江应浔微微皱着眉看他,也回头看了一眼,随后合上书本,将其他书籍叠放起来,扣了扣桌子说道:“你来我这坐。”
其实也没必要,他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,但是南有岁听从了,和他换了个座位。
[明洋:我这几天去别的地方待了几天,没来得及和你聊天!高考怎么样,n大稳了吧,是不是很开心。]
[明洋:什么时候有空约顿饭吧,来我家。]
后面一条消息他撤回了,修改了好长时间,前面的话原封不动,只是后面的主语换掉了。
[明洋:什么时候有空约顿饭吧,去沈学长家里?我提前问了他,他同意了的。]
[耶:应该吧,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。你呢,想去哪里?]
[耶:好的,我都有空。]
[明洋:还没想好呢,反正……算了,见面再聊!]
南有岁答应了之后,明洋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总感觉明洋的情绪有点问题。
但愿只是自己多想了。
他将手机塞到一边,微微撩起眼皮,看见江应浔的那双骨感的手,手指因为握笔轻微发白,黑色碎发下架着半框眼镜,穿着的上衣领子可以看见一点锁骨。
莫名地,他把江应浔和图书馆里的路人做了对比,其他人看起来都怪怪的,只有江应浔看起来最顺眼。
绘画书籍抱起来很重,看得却很快,图片占很大的占比,仔细研究的话说实话也用不上多长时间,将最后一页翻完,他揉了揉眼睛,有些没力气地半趴在桌面上,随便拿过一沓草稿纸,在上面写写画画。
江应浔起身接水回来的时候,他把草稿本传了过去,写一些没什么必要性的话,纯粹闲聊。
[明洋说过几天让我和他们一起聚餐。]
江应浔喝水的时候视线向下看见了,放下杯子拿起笔,草草写了几笔。
[嗯?]
[没什么,就是告诉你一声。]
[我知道。]
[什么时候知道的?]
南有岁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,差点出声。
[沈祺和我说了。]
[难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?]
[不是。]
本来想传过去的江应浔又把草稿纸拉了回来,他晃动着手腕又写了一句话。
[不想学了?]
[没有!我会陪哥哥学完的。]
还在后面画了个极简笑脸,很标准,像是实体化的缩小版可爱灵魂。
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,南有岁早一步先比江应浔翻开了书,握住笔圈画着,偶尔在旁边写点标注,似乎精神值又满格了,却没想到一分钟之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长长的一条,脸颊压在书页边上,看起来就很硌人。
江应浔笑笑,帮他把旁边的窗帘拉上一点,以免刺眼的阳光过久照射。看了一会儿,他打开相机,对着那张草稿纸上的笑脸拍了一张,定格了下来,却没有讲究什么构图,甚至四周都没对焦,变模糊了。
看着框下来的笑脸,没来由地想到南有岁在校门口冲他微笑的模样。
手指动了几下,他发了条朋友圈,很快就收到了回复。
[尹和硕:我就说,这露出的手指故意的?绝对是你的青梅。]
[沈祺:?]
[邹旭:谈上了?还是在一起了?]
他回复了邹旭一个省略号,没让这条朋友圈问世多久就把它删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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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有岁:没想到吧,其实我是个颜控
意外撞破
夏季的气息越来越浓烈,白天被拉得很长,街边路人穿得都很清凉,手里拿着雪糕缓解高温带来的生理不适。南有岁按照导航找到沈祺所住的地方,灰蓝色的天空笼罩着他,莫名觉得空气中漂浮着微苦衰颓,这种反差让他有些不安。
第六感在作祟,他又给明洋发了条信息,告诉他已经快到了。
依旧是没有答复。
按了门铃之后,来接应的是家里的阿姨,面上露出疑问的表情,打量了南有岁一番,问道:“是小祺的同学吗,过来找他玩?真是不巧,他半小时前出门了,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。”
“出门了?”南有岁嘀咕了一下,又看了眼时间,的确约的就是这个时候,他微微皱着眉,问道:“沈学长有说出去要做什么吗?”
“还没问他就匆匆跑出去了,要不给他打个电话?”话音刚落,她的手机震动着,示意了一下连忙接起道:“诶沈先生您说……”
很是纳闷,明洋和沈祺都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放别人鸽子的人,于是他分别给这两个人打了电话,遗憾的是全部都是暂时无法接通,之前和明洋联系时候会产生的异样感觉在这一刻似乎化为了实体,回程路上,种满的梧桐树落下的阴影压着他的身体,没怎么犹豫他就准备去明洋的家里。
地址之前貌似是发过的,他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,庆幸没有被自动删除。明洋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,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过道,两边的房屋突出窗户,密密麻麻一片,嘈杂声充斥着这片拥挤的天地,稍不注意就被身后的行人撞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