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多:“多多是我小名。”
陈小强:“那你大名叫啥?”
多多:“我大名叫谷亚辉。”
陈小强:“谷亚辉?这名字倒像男孩子的名字。话说你这么漂亮,为啥会想起来做这行了呢?”
多多:“我是主动干这行的,觉得这行也算是一份正经工作,来钱快,收入稳定。”
多多开始绘声绘色地谈起了她的过往。
199o年,人们的头还很浓密;199o年,人们的笑脸还很朴实;199o年,人们都充满了激情和干劲;199o年,人人平等,整个社会一片积极向上、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199o年9月22日第十一届亚运会在上京隆重开幕。同一天,多多出生了。
多多出生在一个没有山的县城里。这是一座平原城市,一座山都没有,一望无际全是平原。同时这也是一座石油城市,现如今这里的田间地头里到处都是采油的瞌睡虫。
虽然家里并不富裕,但是多多的到来,给了爸爸妈妈更加努力奋斗的动力。一家老小把多多视为掌中宝,掌上明珠。即便自己省吃俭用,也要给她吃好的,穿好的,生怕她冻着,饿着,受一点委屈。
穷养儿富养女。在这样的观念下,娇生惯养的多多长大了。多多越来越漂亮,人不仅漂亮,而且还多才多艺,唱歌、跳舞、诗歌朗诵样样精通。
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。
漂亮的多多十八岁那年顺理成章地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,学习播音主持。
刚进大学报道的那一天,多多就收到了一百朵美丽的玫瑰花。每朵玫瑰花里面都夹着一张百元大钞。送花的是比她大一级的帅气学长,是个富二代,家里既有矿也有厂。学长长得既阳光又高大,笑起来更是迷倒万千少女。
面对着帅气又多金的学长,多多沦陷了,她被学长打动了。大学报道第一天,多多就坠入了爱河。这一天,两个人zuo了十二次。
两个月以后,多多现自己怀孕了。她兴奋地找到帅气多金的学长:“我怀了你的宝宝。”
“草!”帅气又多金的学长啐了一口,“你踏马小点声,煞笔。怀什么屌孕。咱俩都是学生,你想毁掉我吗?去打了它。”
多多惊呆了,她没想到学长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冷漠离谱不着调,她眼噙泪水地质问道:“这是我们的爱,为什么要打掉?我想生下来。”
“啪!”帅气又多金的学长甩了她一巴掌,骂道:“你踏马疯了吗!你敢生下来我弄死你!快滚!以后别来烦我,你踏马爱咋咋地。”
多多伤心欲绝,痛哭着跑开了,然而这件怀孕风波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,多多的肚子也在同学们的流言蜚语中一天天地变大起来。无奈之下,多多选择了退学,挺着大肚子回到了老家。
面对着大学没上几个月,反而被人搞大了肚子而回家来的女儿,父母两口子气得浑身直哆嗦,但是女儿是他们的最爱,不能打也不能骂,更何况她还挺着个大肚子。老父亲唯有唉声叹气,摇头不已。
最终全家人商量来商量去,决定打掉这个孩子。为了多多的前程和她的未来着想,这是唯一的办法。
孩子打掉以后,多多整个人便陷入了精神恍惚之中,最终得了抑郁症。整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躺在床上嘤嘤自语。
四年以后,多多的抑郁症渐渐地好了,她也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某一天,她终于鼓起勇气,告别了父母,决定独自一人去到省城打工。
在大城市生活并非易事,她花钱又大拉,导致每个月月底都身无分文,最后无奈只得借钱度日。打工两年以后,她交了一个男朋友,男朋友省城本地人,但是却抠门得很,不肯为多多花钱,只是为了垂涎她的相貌和身体。
“你老是想白piao,一分钱都不给我花,那怎么行?”
“我替你想到个赚钱的好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你可以去夜场做公主啊。以你的条件,一晚上能赚好几千甚至上万。”
男朋友的一句话提醒了她,她决定去试一试。
2o15年5月的一天,多多走上街头,在一根电线杆子上将一则招聘夜场公主的广告撕了下来。与此同时,在另一个城市仄阳县,陈小强也撕下了电线杆子上的一则广告,是招聘快递员的。
从这一天起,多多进入了夜场,做起了公主;而几百公里外的陈小强则开上了三轮车,送起了快递。
两个毫不相干的人;两个不认识的人;两个不同世界的人。谁也没想到会在八年以后,在仄阳县的金贵kTV里面相遇相识。在这之前,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谁的存在,谁也没有意识到彼此的生活轨迹会在八年以后相互交织在一起。
那时的多多年轻漂亮有资本,上一个星期就能赚个三四万,看着来钱这么容易,本来就大手大脚的她花起钱来更加大手大脚。只要手里一有钱,她就全国各地到处飞,到处游玩,游山玩水,美食乐园,高档酒店,她几乎去了个遍。钱花没了,就回来上上班,有了钱再出去玩。就这么玩玩干干,不知不觉间两年过去了,而她手里依然没有攒到钱。
眼看着奔三的年龄,而肆意挥霍青春的她依然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,父母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终于在2o18年年底把她给招了回来,逼着她相亲结婚去了。
男方是个石油工人,家里条件不错,一个月工资三千多块,五险一金,在市区还有两套房子。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,多多的这段婚姻算是成了。
像大多数新婚男女一样,订婚、结婚、生孩子,过日子。多多也不例外。然而这样的婚姻生活,并没有持续多久。因为男方工资少,又不给她钱花,她在家看孩子,又没有工作,没有收入来源,她开始感到厌恶了。
“所以你出轨了?”陈小强问道。
“那我怎么办呢?他四个月才回家一趟,我总不能守活寡吧?”多多为自己辩解道。
陈小强沉默了,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,因为面对四个月才回家一趟的老公,陈小强也没辙,毕竟他也是男的,没有经历过。
“而且他还说我欺骗他,说我以前干过夜场,是个小姐。为什么不告诉他,说我骗他。”多多埋怨道:“他吗他还yangei早she呢,他怎么不说。我还想告他骗我呢。”
陈小强继续保持沉默,他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,清官都难断,更何况他陈小强了,他只是个四十一岁的服务生而已,只是个晨晨眼中的老头而已。
“婚姻的事,我无法说谁对谁错。毕竟我也是离过婚的,我没有资格评价任何人。”
“当然是他的错。他是个妈宝男,煞笔。他听他妈的,他妈也是个老不死。”多多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:“反正我把我儿子争取过来了,他们想要孩子,门都没有。除非给我二十万加一套房子。房子要写我的名字。”
陈小强无言以对,二十万加一套写着她名字的房子,也许这就是她再嫁所提出的条件吧。这样的条件对陈小强来说难度系数可太大了。
他有些喘不过气来,有些缺氧,有些头晕。
陈小强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。他做了个梦,梦见多多牵着一个男人的手,回头同他道别,那个男人一手托着一套房子,一手托着几十万块钱。
“这是你男人吗?居然有三只手。”陈小强呓呓自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