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裘大哥,他们两位的事情。。。。。”谢鳞苦笑着向天指了指,“能不沾还是尽量别沾,这边儿拿了好处,那边必然会想办法收拾,这么些年了,今天‘圣眷正隆’,转头满门尽没的例子还少了?只要最上面那位在一天,我们做什么都不如不做。”
“多嘴!”裘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,抓起银袋扔他怀里,指着房门喝道,“没事儿就滚吧——还有,刚才你说的那些屁话,出了门老子一句不认!”
“您圣明,我糊涂!”谢鳞笑嘻嘻的抓着区区十两的银袋,又躲过裘良紧跟的一脚,这才出门离开。
出门后抬眼望天,却见日头还早,眼看着回去百户所也没什么事情,干脆叫上门房那边休息的小旗赵磊,两人一起找条街好好转转,就当是巡查辖区,这是因为他有一点和这年头的绝大多数官员不同——只要拿了银子,就真的会认真帮忙办事儿。
整个“勋贵区”好几条“商业街”,虽说相当一部分商铺都挂在某个府邸的名下,掌柜不过是替人挣钱的“白手套”,但大部分依然算是“独门”,当然,有后台是肯定的,却不至于辛苦一年只拿少部分,大头全给“主子”孝敬。
这就不可避免的会有“打秋风”问题,什么某府子弟、亲戚在某个酒楼吃饭不给钱,甚至还吃完耍酒疯,两个自称“爷”的年轻人在楼子里打起来,原因是争夺一个女支,又或是干脆直接上门要“孝敬”,不给就会闹事的,麻烦不要太多。
();() 一旦这类问题发生,谢鳞的出身就会起到很好的压制效果。
所以,他在这片的名声非常好。
“有事真上!”(。jpg)
“哎呦,谢大人,您可是有日子没照顾了!”不到两炷香工夫之后,正当他巡视一条古董文物为主的商业街时,一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微胖男子从店铺中出来招呼,一身典型的掌柜打扮,满脸都是赔笑,“街上风大,何不进来坐坐,喝杯茶暖暖身子?”
“冷掌柜,好久不见!”谢鳞随意点点头,扫一眼店铺问道,“这些日子没什么麻烦吧?”
“有您照着,小的这么多年好歹也有几分薄面,生意还算过得去。”冷掌柜眼看谢鳞下马,毫不犹豫的亲自上去接下缰绳,一边往拴马石上安排一边答道,“知道您忙,小的不敢多耽误,正好有点儿扬州寄来的三圣茶,小的就斗胆请您给品鉴一二。”
“伱这是寒碜谁呢?我一个玩刀的,懂什么名茶?要是什么好酒,我好歹能说句话。”谢鳞无所谓的摆摆手,示意赵磊先找地方坐着,这才随冷掌柜进入内室,端起一只茶碗耸耸鼻子,“别说,挺香的,好坏我不懂,但香不香还能分辨,扬州茶?谁给你寄的?”
“小的以前在江南走动时,认识一个贫贱朋友,名叫贾化字时飞的,也是正经科班出身,曾经做过一任县令,只是因为得罪上司被撤了职,现在一位大人物府里做西席。”冷掌柜赶紧答道,“这茶叶是那位大人物赏的,真真是最上等的好茶。”
“贾化?”谢鳞总觉得有些耳熟,却又想不起来,干脆不再费脑子,“茶叶不错,算你有心——你岳父没再给你找什么麻烦吧?”
“大人这话说的,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。”冷掌柜一脸尴尬。
“不知道?”谢鳞没好气的指着茶桌,“我虽然不怎么讲究喝茶,却也知道你这套茶具堪称上品,银子无所谓,关键是有钱找不到门路去买,又是荣国府里‘流出来’的?”
“您圣明,小的这不是。。。。。没眼力嘛!”冷掌柜脸色猛变。
这位“冷掌柜”,当然就是荣国府二房管家周瑞的女婿,冷子兴。
要不然,谢鳞犯得着和一个店铺掌柜说这么多?多个渠道罢了。
“行,我就当你是认不出来。”谢鳞摇摇头,懒得搭理贾家的乌七八糟,“正好我有件事打听一下,你们这条街上,谁和忠顺王府走的最近?”
“那府里在街上有家。。。。。。”冷子兴赶紧答道。
“我是问‘走得近’,不是找他们家奴才。”谢鳞没好气的打断他,“你帮我打听一下,那位王爷有啥爱好忌讳,省得我上门时搞错。”
“您放心,小的绝对办妥!”冷子兴就差指天画地发誓了。
“行,还有。。。。。”
“绝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去。”冷子兴赶紧保证。
“那就好,你忙吧!”谢鳞点点头,一口闷掉茶杯起身走人。
冷子兴一句话不说,紧追几步将一只精致木盒塞进马匹褡裢里,某人全当没看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