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为何要这般做?”她脸色微微泛白,似是极为害怕,却又极力忍耐。
余兰兮问道:“五少爷和御史府上的六少爷平日里不是玩得如同穿一条裤子般吗?”
尚听礼点点头。
余兰兮轻笑一声:“这不就是了?太子殿下便是因为这般,怀疑世子爷是二殿下的人呢。这么做的缘故,无非是削减二殿下的势力。”
尚听礼微变的脸色白了又白,急切地低语:“表姐可要慎言。”
她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,浅淡到几乎没有,是一抹极为清浅的淡嘲。
真是没想到啊,余兰兮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,居然知道陷害太子殿下。
余兰兮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?
她既能以为最后赢家是四皇子,那么上辈子,她应当至死都不清楚柯星臣是谁的人才是。便更不会清楚,柯小五嗜赌一事亦是四皇子的手笔。
可她现在又能将此事推卸给太子殿下……
尚听礼在心间苦思冥想。
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。余兰兮应当是从汲章口中听说了些什么,比如说,四皇子说是太子搞的二皇子。毕竟,若汲章能得四皇子看重,四皇子多与他说些什么,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。而稳住自己的形象,有些人常常以贬低他人品德来维持自身的品质。
二皇子不是蠢蛋,自然能查到那件事乃是四皇子的手笔,如此一来,一定会加以报复。一来二去的,以四皇子那小人之心,必定会将此事用来在属下面前陷害太子,说是太子做的腌臜事,反过来陷害他,他真是无妄之灾,借此来博得属下的同理心。
小人往往最吸引小人,她一点都不意外,汲章能得四皇子的看重。
想着,尚听礼的目光落在余兰兮的脸上扫了一眼。
她不知余兰兮为何会以为最后是四皇子坐上了宝座,难道是因为柯星臣出事时,四皇子还是好好的?
还是说,上辈子的柯星臣曾给过余兰兮错觉,余兰兮以为柯星臣是太子或者二皇子的人?
她正思索着,便听到余兰兮说道:“我可没有胡说八道,当然,信与不信全看表妹你自个儿了。”
尚听礼抿了抿唇:“表姐为何要对我说这些?我们不是已经闹掰了吗?”
她只是作个样子。
其实她已经大概知道余兰兮的目的了。在余兰兮看来,不论柯星臣是太子一派还是二皇子一派,只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,或者引起他们互相搏斗,对于她们四皇子党而言,这便是好事一桩。
眼下余兰兮自曝了底牌,再推脱说自己只是打个比方什么的,她定然不可能会相信。余兰兮这是打着将损失降到最大化的主意。
不过很可惜,余兰兮算盘终究是要落空的。
“……”余兰兮被她的话噎了一瞬,“我都与表妹说了这么多交心之言,表妹竟还要与我划清界限吗?”
这贱人真是难缠啊。
她都快要说破嘴皮子了,竟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。拜托,她又没有撒谎骗她。
尚听礼笑笑:“人不能不记得吃过的苦头。”
“而且,这都是表姐的一面之词,我如何判定真假?万一表姐是诓骗我的呢——”
余兰兮差点忍无可忍:“我骗你做甚?”
尚听礼道:“我如何得知?”
余兰兮咬牙:“不知道你还问?”
尚听礼龇牙:“不问怎么确认?”
余兰兮:“……”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待气顺过后,握住茶杯饮了一口。
她是真的看不懂她爹,这么个贱人,缘故还要修复关系?断了便断了,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关系。
也怪她自己思虑欠周,没搞清楚就随便将底牌交了出去,现在好了,憋了一肚子气。
既然尚听礼不识趣,那么她唯有使手段让她识趣了。
“我实话与表妹说了吧,太子殿下可不如表面上看着的和气,他私底下可是个阴险小人。效忠这种人,可没有好下场。”
尚听礼:“……”
这番话,若是把“太子殿下”换成“四殿下”,那么就真的是事实了。
这么谈过一场,她已经看出来了。余兰兮还是那个余兰兮,真真儿是一点没变化,头脑简单,脾性差劲,又心比天高,妄想将所有人踩在脚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