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亚莹咬紧牙关才忍住了回头质问的冲动,气冲冲地离开了。
她心里怒极,她还没走远呢,他就迫不及待叫人喊丽姨娘到书房去了。
这丽姨娘乃是余敬去年纳的美妾,模样生得标致不说,最关键的是这丽姨娘年轻,不过才二九年华。
往日里,余敬将这贱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,她便是心里再怨恨也没有法子。
好在丽姨娘虽年轻貌美,但也不是完美无缺的,就像是生儿育女这种事情,丽姨娘这辈子是无缘了。
正是因为如此,潘亚莹才歇了弄死这贱人的心思。
……
“嘶——”
“疼疼疼——”
“轻点啊!你下这么重的手是想做什么?恨不得我毁容吗?”
汲章听得屋内的动静,脚步一顿,正思索着要不要现在进去,就听得守门丫鬟朝他见礼道:“见过姑爷。”
他摆了摆手,叹息一声,终是走了进去。
余兰兮一见他,原本就红肿的面庞扭曲了一下,不知想到了什么,对他没有好脸色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看我笑话吗?”
她接连两个犀利问题,将汲章问得苦涩。
他苦笑着说道:“兮儿误会为夫了,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呢?我心疼你还来不及。”
余兰兮冷着没说话。
汲章欲言又止,上前两步对秋泠道:“给我吧,我来替兮儿上药。”
“是。”
秋泠低低应了一声,将手中的药酒交给汲章后,便退到一旁。
“兮儿若是疼的话一定要说。”
汲章仔细地给余兰兮擦药酒,动作十分轻柔,仿佛在对待绝世珍品般珍惜。
余兰兮虽然没吭声,但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,脸上终于愿意施舍他一丝笑意。
只是她的脸蛋称得上面目全非,那点笑容的弧度挂在脸上,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一毫。
待给她上好药酒,涂了养颜膏,汲章才坐在她跟前坐下,说道:“我知道兮儿是为了我好,可是兮儿今日属实冲动了些。”
余兰兮拧紧眉头,眼神不悦:“你这是在说教吗?”
她做事,几时轮得到他来教训她了?
难不成是她最近给了他好脸色,以至于让他蹬鼻子上脸了吗?他可知道,他的一切都是因她得来的?
其实她对他的感觉有些复杂。每次他对她格外好、格外容忍的时候,她就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情,之后便会忍不住想,前世他也是这般对尚听礼低声下气的吗?
只要一想到这些,她就总想给他找点事情干,比如给她端茶倒水之类。只有这样,她才能确定,这辈子嫁给他的人是她,日后做一品诰命夫人的也是她。
汲章连忙同她解释:“兮儿,我哪敢教训你啊?你是知道我的。只是你替我出头一时爽,这后果便是眼下这般受罪,我这心里头实在难受。”
余兰兮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。
她撇开眼去,不看汲章。
真要说起来,她当时敢怒骂柯信和尚听礼,并不是看不过眼想要替汲章出头。她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,她恨那个将尚听礼护在身后之人。
明明这辈子已经没有交集,那人也会重演前世的悲剧,而她会越过越好,日后会过着美满的幸福生活,但她就是看不得那人与尚听礼有情有义,她控制不住地想要疯。
“你既然觉得难受,那以后可要努力给我挣诰命了,最好是能挣个一品诰命!”
余兰兮高昂脑袋骄纵道。
汲章认真承诺:“好,我一定努力给兮儿挣诰命,争取早日让兮儿跟着我享福。”
这话听得心里甜蜜蜜的,余兰兮勉强接受,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,靠向他怀里。
下一刻,她嘶叫一声。
原是一不小心碰到脸蛋了。她整张脸看起来没有完好的地儿,皆已红肿一片,不小心磕碰一下都疼得紧。
汲章紧张道:“没事吧?”
余兰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,一个劲儿喊疼。
“痛死我了。”
汲章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蛋,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,在她脸上吹气呼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