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莺歌燕舞常三五,一城烟花半东南”,老城厢是上海文化娱乐中心。清同治、光绪年间,城隍庙从庙宇蜕变为商场,众多的茶楼雨后春笋般地出现,为满足往来客商的文化娱乐需求,它们多附设戏园书场。
“春风得意说书楼,弦索铮铮意悠悠。茶叙清晨更热闹,喧哗不绝笑声留。”说的就是沪上规模最大、生意最兴隆的茶楼—春风得意楼,也称“得意楼”,创建于清光绪年间,地处萃秀堂南侧,面临九曲桥,与湖心亭相望。楼前红漆木柱上有一副赭底金字楹联:“上可坐下可坐坐足,你也闲我也闲闲来。”登楼凭栏环顾,豫园风光、邑庙市景尽收眼底。
肖龙今天进的茶楼就是这春风得意说书楼。得意楼厅屋宽敞,有座位千个,从早到晚茶客不断,过往客商歇脚,各大行业聚会,文人墨客雅集,衙门书吏、包打听、青楼女子也混迹于此。
肖龙找了一个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,对着小二喊道:“小二哥,来一壶上好的龙井!”
“哎!好嘞!”
这时,一洋人来临。头戴礼帽,肩挎广告牌,嘴里衔着香烟,一边向茶客散发“品海”牌香烟,一边用生硬的上海话说:“香烟好唻!”他们是老晋隆洋行的推销员,得意楼、湖心亭是他们宣传洋烟的首选地。
“老先生!来一盒品海香烟?”洋人走到肖龙近前问道。
“来一盒吧!”肖龙重生以来还没抽过烟,也不知道现在的香烟和前世有什么不一样,肖龙想到到了这个地方,随乡入俗吧!
“好嘞!老先生,这是您的香烟!一角钱,谢谢!”
“谢谢!”肖龙摸出一角银豪给了那个洋人!
“老先生,你的茶!”这个时候小二也端来了一壶茶!
“谢谢!”
今天是夏荷生演出《描金凤》,肖龙来的稍晚,早已开场,真是说噱弹唱样样俱佳,听众连连叫好!
这个时候,又上来两个茶客,四处张望,只有肖龙的桌子坐着一人,其他的地方似乎没有空位,两名茶客来到肖龙近前,举手作揖:“老先生!可否搭桌!”
肖龙抬头,只见两人肩披褡裢,面容消瘦但颧骨隆起,面色红润,一看就是练武之人,一身对襟粗布,干净利落,一看就不是平庸之辈!
肖龙对着对方一笑道:“你们随意!”
“多谢!”
两人落座,叫了茶水,看着肖龙,一脸笑容,开口询问:“老先生在何处发财?”
肖龙微微一笑:“开的车行,走的弄堂,品的细汤!”(开车行的,走街串巷赚的辛苦汤水钱!)
“一样,一样!嘿嘿!”
肖龙微笑着点了点头,开始听戏,不再说话,对面两人见肖龙没有再开腔的打算,也就不说话了,摇头晃脑的也听起戏来!
喝茶往往与谈生意结合在一起,沪上布、豆、药、钱、糖等各业商人和手工业者络绎不绝,形成茶楼中的“行业”茶客。一批被称为“白蚂蚁”的房地产掮客最为活跃,租屋、顶屋,人气旺盛,得意楼又有了“顶屋市场”的别称。
“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一帮子纨绔小白相四处找人!”隔壁茶桌传来说话声。
“哦,找什么?这帮小白相又在搞七搞八了!”
“不晓得,好像是找一对姐妹,说是这对姐妹得罪了警察局姚探长的公子!”
“哦!谁怎么大胆得罪这个混世魔王!”
“不晓得!”
。。。
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!肖龙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!说的不就是姚广志那个纨绔吗?肖龙嘿嘿冷笑,心道这家伙可算是醒悟过来了!
“这姚公子可不是什么善人,听说其功夫了得,又拜入了重庆的一位宗师门下,未来成就不可小觑,本身实力又强,老子又是探长,这种人得罪不起啊!”
“是?!现在这个世道,难说哦!年前,青帮三堂从下到上死了好几个,到现在还是查无所获!连针对他们的人都不知道!高手在民间呢,嚣张总会的道报应的!”
“你小声点,这种话你也能说?”
对方一缩脖子。眨巴着小眼睛,四处看了看,嘿嘿一笑!
“听说前一阵子姚探长四处找药材,估计是被坑了!”
“谁知道呢,恶人还需恶人磨!”
。。。。。。
肖龙听了一会儿,起身对着同桌看了看头,丢了几个铜板在桌上,下楼而去!
肖龙来到车行,把阿祥叫到楼上,换回原型,问道:“祥叔,有没有警察厅厅长的信息?”
阿祥找出单子,看了看,说道:“有,不详细,根据消息来说,姚文广这个人还算正直,没太大的污点,这个人胆小怕事,得罪人的事情从来不做,也没有听说欺压良善,只是很多案子上不作为,就是怕得罪人,但其儿子嚣张跋扈,纨绔的很!姚文广也没发现有外室,家中有一头母老虎,这母老虎可不简单,是青帮四堂堂主林碧儒的妹妹,总的来说姚文广活的很憋屈!”
“那有没有他家的地址?家中成员还有谁?”
“有,他家在斜土路88号,这个住宅听说是他老婆林碧悠的嫁妆!姚文广年轻的时候比较帅气,在一次办事中无意之间被林碧悠看中,姚文广是看不上林碧悠的,林碧悠做小姑娘的时候就是大胖子,但当听说林碧悠是青帮四堂堂主林碧儒的妹妹时就答应了这门亲时,这住宅是林碧儒送给姚文广夫妇的,算作林碧悠的嫁妆!”
“这样啊!”肖龙想了想接着说道:“让你打听的住宅有没有消息?”
“有一个,就在董家渡!小洋房,不过只卖不租!”
“哦,户主是什么人?”
“西洋人,要回国,把在上海的产业都卖掉!这个西洋人有好几栋别墅,在上海做茶叶瓷器生意的,他的家族出现了变故,就打算放弃这里的一切,准备回家了!所以要变卖家产,名下的房产全部出售!”
肖龙点了点头,说道:“跟他联系一个时间,见一见,可以的话买断他所有的房产!”
“啊!那个可不是小数目!阿龙,你真的能确定?”
“确定,咱现在不差钱!”
“那行,我来联系,确定了见面时间,我去找你!”
“好,麻烦祥叔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