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那,林乐喜什么反应?”
“……她见到我有点意外,但满不在乎的,大方打个招呼就退回卧室。我走后她特意打电话过来说,只是互相消遣解闷的床伴,让我就当没见过她……呵,大侦探选择打电话,不留下任何文字证据。”
竟是这种关系。
“吴霜呢?”
“什么都没说,像没事生过一样。”
“那就是她让你也当作没见过的意思。”
“这我知道,又不是傻。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。”
成年人有床伴不稀奇,当事人没顾虑的话旁人也没什么好说。只是啊,边筹备婚礼边留床伴在家,这真的好么?换做别人也就当听个花边新闻,但一个是我上司,一个是我朋友……
那时是谁听说对方低血糖就马上打包条的?又是谁说着不去,后来还是顺从地去医院了?这能叫“消遣解闷的床伴”?
摩天轮继续缓缓抬升,袁苑桉看向另一边窗外的风景,却如自语:
“我无法理解她的轻描淡写,尽管作为外人没有评判的立场,但是……为什么她们能把性和爱切开得那么清清楚楚?”本是在谈论这事,下一句她却跳跃到别的层面,“同性之间,界线到底在哪里?若是男女之间,多一点身体接触就是分界,可到了相同的性别,就算搂搂抱抱,甚至睡在一起都可以当做平常。”
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,她甚至显得有点生气。
“你……在意林乐喜?”
“不,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。”
是谁?
她沉默半晌才说了一个字:
“你。”
我?我怎么了?她是指我过去也有床伴吗?!还是在说别的?
“我忘记过去了,袁苑桉,如果有过什么不好的事……可以直接说……”
“那你先告诉我,今天你牵我手,是哪种意思?”
狭小的吊厢里,盈满的是黄昏的光线以及舒伯特的曲子,永无乡乐园的景色在窗外铺陈。我抓不住袁苑桉的思路,本在谈论吴霜和林乐喜,下一句就跳到了我和她;我以为她在意林乐喜,转眼她就说在意的是我。
但我能抓住自己的思路。
两边座椅离得近,只消挪前一点,膝盖便能相抵。我再次牵起她手,细抚掌心的纹路。
“这种意思。”直白注视她的双眼,认真回答,“喜欢的意思。”
我作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,毕竟她多次表示过她不会选择相同的性别。
然而她的回应出乎意料:“你考虑清楚,我对感情很较真,没有试试看,只有全或无。”
“我知道。爬山那天晚上你就说过,我记得的。”
“现在撤回我可以当作没听过,仅此一次。”
傻子才撤回,她又没拒绝!
我想我笑了,站起身靠近她:“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撤回……”
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