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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做戏(第1页)

叶泽虽年过五十,但却保养得当,乌黑的丝整齐地束在脑后,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锦袍,不愧是做布料生意的,这衣服看起来就很庄严又不失高雅。

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说深不深,说浅不浅。难怪以前能骗到阿娘,叶离在心中诽腹道。

叶离被两个粗壮的小厮架着,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人架着走了,她被架着一步步向叶府深处的祠堂走去。她毫不挣扎,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。她的目光始终坚定而深邃,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决心。

叶泽站在前厅亲眼看着叶离被带走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他用力握紧拳头,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统统都泄出来。

祠堂的台子上供着叶府的列祖列宗,当然也有宁夫人的灵位,叶离轻轻走近,将宁夫人的灵牌擦了擦,很干净,几乎是一尘不染,想必是赵小娘经常偷偷来擦。

叶离轻叹口气,好在她刚刚出玉兰院前,跟核桃说,倘若她一个时辰都还未回来,就拿着一张纸,去县衙,找沈戍沈大人。

这是张报官纸,是叶离提前写好的,说叶府囚禁嫡女,生死悠关,底部报案人落款写的还是青青的名字。叶离想沈戍看到这名字,必定会懂她的意思。

叶离看着外面光的变化,想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。

另一边,核桃赶紧趁着家丁和粗使婆子不住意,从狗洞偷偷钻了出去,一路跑到县衙,一开始还被门口站岗的衙役拦在门外,说不击登闻鼓不能报官,就在核桃在纠结要不要敲击登闻鼓时,碰巧遇到刚从外面巡逻回来的沈戍手下的衙役,便帮核桃带了信进去。

不一会儿一袭暗蓝色官服的沈戍从内走出,核桃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,不时竟走起了神。

“叶府在哪里,请带路!”应峥严肃对着核桃说。

核桃看着眼前之人是刚刚替他进去送信的衙役,她又看了看沈戍,随即带起了路。

祠堂里的叶离,对着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双手合十,祈祷了好一会儿。

对不住,对不住,这次事出有因,各位要怪就怪这宅子的主人吧。

祈祷完毕,她拿起烛台就去点燃旁边的布帘,待布帘逐渐烧起来,又把烛台放回供台上,拿起宁夫人的灵牌,就跑到了一个方便她逃跑的绝佳位置——倘若沈戍没来,她还是要选择自救。

而外面沈戍和应峥被叶府看门的家丁拦下,家丁看二位的官服,一个只是衙役,一个只是县丞,便开始横起来。

“二位官老爷,我们叶府真没出事,你就拿着这样一张莫须有的信,光天化日擅闯民宅,不太好吧。”

家丁欠揍的表情气得应峥牙痒痒,说道:“人命关天,你再拦着,就是妨碍县衙办案。”

应峥本想看向核桃,想问问她有什么进去的好办法,可谁知核桃早已不见踪影,害怕被管家责骂的核桃,早就偷偷从狗洞又钻了回去。

沈戍见门口家丁迟迟不肯放行,他也不想多说废话,直接撸起袖子,准备“闯进去”。

突然里面传来一声:“不好了,祠堂走水了,大家快去救火。”

门口家丁见状,赶紧跑进了内院,叶府顿时忙的一团乱,沈戍二人便直接走了进去。

看府中丫鬟小厮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往一个地方跑,沈戍便往同一方向走去。

只见一栋屋子一大半已被火海覆盖。

沈戍见到焦急的叶泽,问到:“叶老爷,里面还有何人?”

叶泽见沈戍一身官服,但他却没见过,疑惑道:“阁下是?”

沈戍掏出令牌:“邑川县衙县丞沈戍。”

“回沈大人,里面有我叶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我的三女儿。”叶泽看起来很着急。

沈戍一听叶离在里面,顿时想起皇后给他的委托,直接二话不说,提起一桶水就往自己身上浇,然后毫不犹豫冲进了火海。

此时,热焰正在沈戍眼前狂舞,滚滚热浪席卷而来,仿佛一步一步要将沈戍吞噬。不过,如今的他当务之急还是救下叶离。

“叶离!叶离!”沈戍喊道。

沈戍穿梭在火海之中,耳边尽是些木头燃烧的噼啪声,鼻间充斥着烧焦的味道。

突然,他听到了微弱的声音。

“我在这里。”叶离有些头晕,她吸多了二氧化碳,沈戍要是再晚来一步,她就要自己冲出火海了。

沈戍顺着声音的方向,看到了被火海包围的叶离。不过她站一个小范围尚未燃烧的角落,脸色虽苍白,眼中却充满了冷静。烈焰在她的周身跳跃,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吞噬,但她毫不惧怕,像是拿捏了一切。

可是沈戍来不及先这么多,他毫不犹豫地向她冲去,他伸出手,试图想要抓住叶离。然而,热浪让他几乎呼吸不畅,手臂感觉也被热浪给烫伤了。但他仍然拼尽全力,抓住了叶离的手,把她带出了火海。

可谁知一出火海,叶泽对着叶离上来就是一巴掌:“孽障!”

还没怎么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叶离顿时被打懵了,周围的丫鬟小厮都在救火,嘈杂的声音在叶离这里一丝都没有听到,叶离脑子里一片空白,耳朵也带着一阵耳鸣,许是刚刚二氧化碳吸猛了。

“叶老爷!”沈戍也没想到叶离刚刚死里逃生,叶泽就敢当着他的面打叶离。“本官还在这里,请不要无视王法!”

叶泽被沈戍这声呵斥惊得不敢动作,但心里依旧怀疑是叶离放的火

叶离见状不知如何收场,便干脆两眼一翻,装晕了过去,怀里还紧紧抱着宁夫人的灵牌。

这场火烧了半个时辰,好在叶府的小厮丫鬟齐上阵,才快压制住了火势。

沈戍走进被烧的黑黝黝一片的祠堂,观察了一会儿。

灯台在被烧毁的供台废墟上,再看旁边两米远的房梁上有挂了布帘的痕迹,只是布帘被烧没了,不过这布帘离供台还有个两三米,这油灯怎么可能烧得到布帘。

沈戍四周看了看,这附近也没有其它灯台,许是故意放火。

他随即明白过来,冷笑一声,原来她在做戏,我竟被她利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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