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七年前蔺子晔就感觉林以谌对他的态度和他人的鄙夷轻视不同,他看他的目光多数是一种他看不懂的莫名。
原来是嫉妒。
林以谌喜欢秦意知。
他竟然喜欢上了秦意知——
倏地站起身的蔺子晔拔出悬挂在一侧的利剑,大步阔斧地朝着林以谌袭去,黑眸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:“就凭你也配?!”
从被他戳穿心思林以谌就羞赧地垂着眸,但在听到这话时瞬间抬起头,难掩怒容地道:“为何不配?我们自幼相识,相知,哪怕身为男子,若他相许,这一身名声不要也罢,也断不会辱他至此!”
这坦然的话听得刺耳极了。
手中的利剑送入了林以谌的胸膛,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。
“相识相知?是孤的错?打扰了你们的相许?”
嘴角溢出的鲜血的林以谌很狼狈:“我之心意他并不知。”
一把拽起他的头,蔺子晔猛地把他提起来,坚毅俊朗的面容上露出怪谲地笑:“想看吗?在你心中高洁的人露出欲仙欲死的姿态?”
这样引诱的话让林以谌心脏怦怦直跳:“蔺子晔,他待你从来不一般,你不该如此折辱他的……”
“折辱?若非我命大,现在我的坟头草都能三丈高!”蔺子晔冰冷着一张脸。
失血过多已经让林以谌意识模糊了:“当年的事绝非你所想的那样……殿下,在被行刺前曾失踪半月……他受了很重的伤,我查到是陛下宣召的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望着手中已经晕厥过去的人,蔺子晔眉头紧锁,在行刺前秦意知就受了伤?
他依稀记得那段时间他说自己有事要处理,所以在他没来找自己前不要去寻他。
疑团给了本就没有紧闭的心房开了一道天窗。
他在北渊并不受宠,就算他死在南境也不可能会因为他而讨伐,而南境人皆知他能不被欺凌是得了秦意知的庇护。
那场刺杀也出现的很突兀,随后赶来的众人目睹了刚到场的他,一切都巧合的像是早就安排好的棋局。
但其中让蔺子晔始终想不明白的是,秦意离为什么会说主谋者是他。
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?
……
草草吃了几口就没胃口的秦意知屏退宫人,让顺德伺候在旁,他则是提着羊毫笔在练字。
一张张纸飘到地上。
蔺子晔就是这时走进来的。
看着满地狼藉的纸,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不远处清瘦身形的人身上。
顺德见到他赶紧跪地行礼,秦意知后知后觉地放下笔,也要跟着他一道的跪地。
这次,蔺子晔三两步地上前握住他双臂。
秦意知的身躯出轻颤。
蔺子晔眸光一暗,他随手拿起纸,就看到上面只写着偌大的一个‘罪’字,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冷:“为什么要写这个字?”
是因为和他做了亲密的事?!
“数百年的南境毁于我手,这些字也弥补不了我的罪过,只能慰藉下心罢了。”他说的云淡风轻,眉间没有一丝的波动。
这个回答也没让蔺子晔轻松多少,捏着纸的手骤然用力,声音沉:“那灭了南境的我是不是就罪该万死了?”
秦意知诧异地望向他,斟酌了会儿才轻声地道:“战乱纷飞,最难过的莫过于百姓了,北渊能一统天下也是天命所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