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晹被他噎了一下,很快回过神来道“等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,会懂的。”
这些话并未真正的打动沈远,甚至他觉得厌烦。
沈远挑了挑眉,道“即便我答应了,皇叔就真的相信么”
“朕要你用明瑶誓。”沈晹目光平静的望着沈远,一字一顿道“若你伤了沈泽的性命,你和明瑶便会阴阳两隔。明瑶惨死,你连她的尸都得不到”
他话音未落,沈远眸色赤红,他额上青筋暴起,显然已经被激怒。
“沈远,朕还没死,有些事情是能做到的。”沈晹终于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,他甚至慈爱的道“明瑶对你重要,与大局来看,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。”
沈远近乎凶狠的盯着沈晹,若是目光能化为实质,沈晹早就被乱刀刺死。
这次是沈远失态最久的一次。
过了好一会儿,当沈晹也在担心沈远干脆破罐破摔犯浑时,沈远终于点了头。
“我答应。”沈远目光冰冷、硬邦邦的道“沈泽圈禁在京城,女眷亦是一同前往。若有违背,我和明瑶阴阳两隔”
最后一句沈远怎么都不肯说,沈晹没有勉强,见好就收。
沈晹拿出了两张圣旨,沈远看过后,交由小内侍收好。
处理好这一切,沈远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,沉着脸回到了清辉堂。
强撑了许久的沈晹瘫倒在龙椅上,神色惨淡。
这是他最后能为沈泽做的。
庆和二十年,三月初九,天子召重臣进宫。
这些日子权贵们人心惶惶,太子因戕害兄弟的罪名被关押,天子痛心之际突重病,景王暂代朝政,众人都感觉到要变天了。
当着众人的面,沈晹亲自命身边内侍总管宣布了圣旨。
一废一立。
废皇六子沈泽的太子之位,他确有挑拨离间罪证,致使兄弟伤残,圈禁在京中王府,此生不得踏出半步。皇后靳氏教子无方,废皇后之位,降为靳嫔。
德安太子之子素有贤名,文成武就,有明君之兆,堪继承大统,故传位于德安太子之子景王沈远。
从福宁殿走出来的朝臣们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觉得惊讶。
这一次权利的更迭,竟未见血腥,景王兵不血刃的夺了皇位。
三月十二。
晴雪园。
明瑶正等待着沈远所说的时机离开宫中,这夜她才哄睡了安安,正准备休息时,忽然听到了沉重的钟声响起。
她吓了一跳,下意识攥住了女儿的小手。
等到小郡主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,明瑶才松开。
“良娣,您听”莺如匆匆走了进来,她守在明瑶身边,数着钟声的次数,面露震惊之色“是皇上驾崩了”
她们这些日子住在晴雪园,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,没想到前些日子看起来还精神矍铄的天子,竟这么快就撑不住了。
难道是沈远所为
明瑶在心中猜测着,上一代的恩怨她隐约知道些。
皇上的死令她感慨,却没有很惋惜。当初皇上并非不知道沈泽的罪行,却袒护了他,若无其事的让她进了瑞王府。
她相信这世上的一切皆有因果,可她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沈远说的时机,便是趁着国丧宫中忙乱,送她们出宫罢
明瑶知道沈远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,并没有派人催促,只照顾好女儿,焦急的等待着。
清辉堂。
沈远身着丧服走进来时,穆侧妃已经迎了上来。
“王爷,您已经三日不眠不休,还是歇一歇罢”她吩咐宫人送上热茶,温声道“别累坏了身子。”
沈远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,棱角分明的脸愈显出冷峻的威严来。
他淡淡的道“你有心了。”
“这些都是妾身本分。”穆侧妃了解沈远,知道他不愿意多听这些,直接说起了正事。“先帝的遗旨令宫中妃嫔去皇陵住着,倒是省了不少事。等到太妃们搬走后,妾身就命人打扫收拾。”
沈远微微颔,道“瑶华宫、凤仪宫两处你不用管,只负责其余宫殿便罢。”
穆侧妃心中微动,柔顺的道“妾身记下了。”
凤仪宫是皇后中宫,瑶华宫素来都是宠妃的宫殿,且“瑶”这个字,又合了那个人的名字。
她要来了。请牢记收藏,&1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