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陆云州悠悠地下车,立于陆存泽的车前。对他而言,此刻的关键不是陆存泽,而是梁音的下落。
"梁音,出来吧,你现在出来,逃跑这事我就既往不咎。
"
四周寂静无声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。
"怎么,还是不肯回到我身边?
"
陆云州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?
我都已经挂了,车里躺着的分明是我的尸体。他这是在跟谁说话呢?
难道期待一具尸体自己开门下车?
若真有一具尸体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来,陆云州怕是就要吓死了。
说要原谅我?拜托,我可没乞求他的宽恕。
往日里,陆云州这话一出,或许我会心花怒放。
但现在,只有阵阵反感涌上心头。我没做错任何事,凭啥让他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圣母样来赦免我?
陆云州压着心中的怒火,猛地拽开车门。
“呃……”
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,连一旁训练有素的保镖都差点没绷住,集体干呕起来。
唯独陆云州,仿佛置身事外,愣在那儿,仿佛空气都是甜的。
车门大开,里面空荡荡,唯有空气在低语。
陆云州踱步至后备箱前,犹豫片刻,终是掀开了盖子。
里头赫然躺着一个散播着恶臭的行李箱。
王助理,手忙脚乱地以衣襟掩鼻,贴近陆云州,小心翼翼地往里窥视。
“呃……”
这酸爽,即便是七窍封堵也能直击灵魂,为何偏偏老大仿佛置身香格里拉?
“来人,把这箱子搬出来,打开。”
“慢着!”
一声清脆的女声自远处飘来,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。
转头望去,秦宁与沈谦并肩而立,他们居然也追踪至此。
莫非是那行李箱太过惊悚,几个手下竟真的僵硬在当地,不敢妄动。
车子刚稳,秦宁便箭步而出,直奔行李箱。
望了陆云州一眼,她缓缓揭开了箱子的神秘面纱。
里头,蜷曲着我的身躯,周身血色如绘。
“音音……”
秦宁轻抚我脸颊,生怕弄疼了我似的,满手血污也不在乎,只那一声呼唤,便哽咽得无法继续。泪珠断线般洒落,几近昏厥。
沈谦随后而至,凝视着我,沉默成了他的语言。
四周唯有秦宁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回荡。
沈谦靠近秦宁,稳住她颤抖的双肩:
“秦宁,先别哭了,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,我们得想办法带音音回家。”
秦宁勉强点头,试图遏制汹涌的情绪,但心痛如刀割,哪是说收就能收的?
沈谦在车内翻寻,期盼能找到些线索或我留下的只言片语。结果,除了几把电锯和锤子,一无所获。
秦宁呆滞地望着这些“工具”,难以置信地转向沈谦:
“这算什么?难道陆存泽打算毁尸灭迹?”
沈谦沉重地点点头,认同了她的猜测。
“幸好我们及时赶到,否则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。”
秦宁冲上前,抓起锤子,仿佛要将愤怒倾泻于地面,无人拦阻。对陆存泽无处宣泄的恨意,就让这些无辜的工具承担吧。
“不,这绝不是梁音,绝不可能!梁音还活着,前几天林佳佳还抱怨眼睛疼,一定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感应到了。”
秦宁走向陆云州,目光如炬:
“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,这就是音音,是你亲手害死了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