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杰瑞嗤笑了一声。
“同胞?这个词汇很有意思。”
“他们怎么能是同胞呢?他们是一群野兽,嗜血的野兽!”突然杰瑞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。“而我也是那些野兽中的一员!!!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埃克斯有些语塞,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惊讶,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。
“我们出海后遇到了风暴,很奇怪的风暴,突如其来一般,我们看到乌云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渔船被撕成了碎片,我的父亲,哥哥都还没等到船只解体,就已经在甲板上扭断了脖子。”
“那时的我已经吓傻了,我以为自己也会是同样的命运。”
“但是你幸运地活下来了,不是吗?”埃克斯想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,于是出言安慰道。
“哦是的,没错,但是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幸运,因为我醒来时,就已经在一艘海盗船上了!”
“船长让我在烈日中清洗甲板,让我在阴暗的底仓舀水,后来他竟然还叫我拿起刀去杀人!”
“我怕死,我说我是个吟游诗人,他们还嘲笑,说我是一个会捕鱼的诗人。”
“但真的怕死,不想死在别的的刀下,于是,我就表演给他们看,后来他们竟然还专门为我抢来了一把诗琴。”
“那时起,我觉得自己就成为了一头野兽,至少,也是一只骑在狼身上同流合污的狈。”
“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杀过人。”埃克斯觉得这其实没什么,毕竟,谁不想活着呢?
“是的,但我眼睁睁地看着伊莲娜的父亲死在了我的眼前。”
“你们?”
“我们在抢劫德里亚特村的时候,被卡琉斯堡的守军攻击,死了很多人,后来,为了报复卡琉斯堡的领主,船长命令所有人在卡琉斯村进行了屠杀。”
“愿神庇佑。”
“神吗?”杰瑞并不清楚埃克斯神甫的身份,所以他不屑地说道:“那里的人们,在临死前都在念叨说这是神的惩罚。”
“哼,杀人的是我们,我们是海寇,海寇为了抢劫而杀人跟神有什么关系?”
“哪怕说这场报复行动是由领主引起的,要说也是海寇对领主的惩罚,跟神没有任何的关系,祂又做了什么?”
埃克斯一时语塞,不过他并不在意,如果这个小哥真能把神给骂出来,他倒是乐见其成的。
杰瑞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跑题了,又接着之前的故事说道:“我们满载而归,高兴极了,既报了仇,又有了很大的收获。”
“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生了。”
“当回到船上准备出海时,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。”
“海面上无数的舰船向我们驶来,老远就能看到那是瓦兰迪亚的海军。”
“慌乱之下,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再回到海面上。”
“于是在下了船之后,所有人都四散逃跑。”
“而我呢,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,在慌不择路的逃窜下,我又回到了被我们毁掉的卡琉斯村。”
“在那里,我看到了伊莲娜,她抱着她父亲的尸体,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。”
“那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,然后又跑这来了?”埃克斯疑惑地问道。
“从看到我之后,她就丢下了父亲的尸体,一直跟着我。”
“嗯?就这么……一直跟到肖农来了?”
“算是吧,我身上带着一些积蓄,但我不敢回瓦兰迪亚,又不敢离卡琉斯太近,或者说不敢离海岸太近。”
“所以就到了肖农,并且买了这间房子,后来就有了这间酒馆。”
“她原谅你了?”埃克斯诧异的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