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静尧还是半蹲在她面前:“腿还疼吗。”
“不疼了。”黎羚说。
“那你嘴唇还疼吗。”对方轻声问。
黎羚:“……”
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,又变成了一锅沸水。
她心情尴尬、面容扭曲,努力不要去回忆更多的细节,但还是忍不住悻悻地说:“导演,您不会真是第一次拍吻戏吧。”
什么人拍个吻戏还要这么用力咬人的。
金静尧说:“是没有你经验丰富。”
黎羚:“那你以后多练练。”
金静尧:?
黎羚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有点怪,便又补了一句:“不是和我练。”
金静尧微微挑起眉毛。
黎羚:“……”
好像更怪了。
怎么回事,她是不是拍戏拍傻了。
她下意识地抿起嘴唇,舔了一下。
金静尧定定地看着她,突然说:“别舔了。”
他又凑近过来,动作很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。
明面上看,金大导演的行为十分光风霁月,合情合理,并无丝毫不妥。
他托着她的脸,用一张干净的湿巾,帮她处理伤口。
但不知为何,动作并不如之前细致,反而让她更疼。
还不如她自己来。黎羚这样想着,刚要张口抗议,立刻被温热的拇指不太礼貌地卡住了。
阴影落下,一点点地从下巴盖过了头顶。怪异的入-侵感,如同一个未竟的吻,在她的唇舌间游荡。
好像那场戏还没有结束,从未结束过。他将她拖进一片温热的沼泽。
黎羚不敢再说话,咬紧牙关。隔着一层轻薄的、冰凉的绒布,柔软的指腹轻轻触碰到受伤的嘴唇。
手指也很热,皮肤里生出细小的牙齿。
有什么既冷又热的东西,舔舐她的伤口,将她一口口吃下去。
四目相对,摇曳的光线像一把暧昧的火,探进金静尧的眼底。她在那双静止的眼里,看到许多混乱不清的情绪。
黎羚注视着那双眼,突然想明白一件事。
不是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出戏。
他们都还沉浸在那场失败的戏里。
-
钟敲响十二点,黎羚的伤口也总算处理好了。
是时候结束这漫长的一天,就在这时,舞台下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。
灯光猛然亮了起来,几乎令人刺眼得想要流泪。一大群人从后台冲了出去,势头之猛,简直像是往外俯冲的烟花礼炮。
他们推着一只巨大的生日蛋糕。
不知是谁高声喊道:“黎老师,生日快乐!”
黎羚有点懵,她根本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。
她下意识看了金静尧一眼,却发现他已经让出了身边的位置,背对着她走下舞台。
他陪她到十一点五十九分,却不愿意对她说一句‘生日快乐’。
没什么人注意到导演的离去,似乎默认了对方性格孤僻,不会参与集体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