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霜戈抢过酒壶打开闻了闻:“竹叶青,给我个杯子。”
顾持柏提醒他:“你说过,不会再喝顾府的酒。”
“鹿血酒不喝便是,我又没说不喝其他的酒。”
卫霜戈坐到椅子上,拍拍上面的软垫:“你倒是惯会享受的,书房的椅子都铺的这般软和。”
他没注意,其实顾持柏的书房椅子,之前是没有坐垫的。
顾持柏拿出一只杯子:“没想到你要喝,就带了一只。”
卫霜戈抬手:“交上来,上供懂不懂?”
顾持柏失笑:“有劳卫大人把酒壶给我,下官替你斟酒。”
“嗯哼。”
卫霜戈把酒壶放在桌子上,傲慢的抬抬下巴:“满上。”
顾持柏:“是。”
卫霜戈指尖摩挲着酒杯的边缘,单手撑在书桌上看着低眉顺眼的顾持柏。
“顾大人,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?”
卫霜戈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。
成亲之前顾持柏像是一张白纸,什么样的情绪都能清晰的在纸上呈现出来,非常好懂。
成亲当晚的顾持柏,像是咬住猎物不松口的凶兽。
现在的顾持柏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。
居然能面不改色一口一个“夫君”的唤他,吃他吃过的糕点……
今天在“闲清池”若不是他逃的快,顾持柏肯定不会放过他。
当时两人贴的极近,顾持柏什么样的反应,卫霜戈一清二楚。
顾持柏反问:“在你眼中,我是个怎样的人?”
卫霜戈抿了口酒。
竹叶青入口甜顺,而后是药材的味道,涩后回甘。
“以前你是个君子,现在是逆子。”
顾持柏双手撑在书桌上,凝视卫霜戈的眼睛:“逆子是要以下犯上的,卫大人这是在邀请我么?”
卫霜戈:……
顾持柏口中的以下犯上,和他理解的以下犯上应该不是一个意思。
卫霜戈捞起酒壶想走。
顾持柏直起身问:“白天可审问出什么来?你手下来找你,我猜应该是和范表建有关。”
谈到正事,卫霜戈又坐了回去。
“你在这盘棋里,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?”
顾持柏替他斟酒:“在这世上,我是与你并肩而立的人。”
卫霜戈抿了口酒,沉吟片刻,将审讯出来的信息告诉顾持柏。
听完后,顾持柏直言道:“这几家铺子是庆平公主的产业,公主幕僚众多,得宠者可分得铺子打理。”
说是幕僚,其实就是面。
庆平公主不好权、不贪财,唯恋一张好看的皮囊。
她的府上有样貌俊美的驸马,还有各色美男云集。
庆平公主还曾看上过卫霜戈,想要与他春宵一度。
卫霜戈邀请她去刑房参观,此后庆平公主再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。
顾持柏道:“我明日进宫一趟,此事由陛下出面最为稳妥,另外明日起你就不要出门了。”
卫霜戈挑眉:“干嘛,把我当鸟雀养着?”
顾持柏确实有过这种想法,只是不想消磨掉卫霜戈眼中的光亮。
“明日我进宫目的是为你求太医。”
卫霜戈想起在闲清池外顾持柏说过的话。
“那顾大人可知我受的什么伤?”
顾持柏勾唇,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:“内、伤。”
卫霜戈拿起酒杯掷向顾持柏面门:“滚你的!”
顾持柏接住酒杯,就着卫霜戈喝过的地方将酒一饮而尽:“好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