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员不敢说话。
“我不懂政事,也不喜欢去管你们,但既然先帝让我做了王爷,再怎么闲散,那也是王爷,总得为我大睿尽点心才是。”
秦子彦缓缓道,
“我总觉得吧,海蛇帮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帮派,北陵王还在江湖上闯荡时就曾放话过,狗一般的武艺也敢开帮立派?但这么一个狗一般的帮派,朝廷年年银子剿,却年年剿不明白!”
他的声音越说越大,语气也越来越严厉。
之后,秦子彦又将语气缓了缓,言道:
“我还听我那些客人说,这海上的匪寇之所以越剿越多,是因为有人明白,剿了这海上的,便饿了这岸上的。”
言至于此,已是在说官匪勾结一处,是以永远清除不了那海蛇帮,听到此处,那漕运使赶紧连连磕头喊冤:
“王爷冤枉啊,这等刁民的莫须有之言,王爷切莫当真!”
“莫须有?不见得吧。”
秦子彦又道,
“要不然这样,等北陵王从北方回来后,我让他来蓟州一趟,凭他的功夫,不消半日便能把海蛇帮扬了,到时候捉了那为的典韵、典道,再让北陵王细细拷问一番,看看是不是莫须有。”
这最后的“莫须有”三个字,秦子彦说得一字一顿,让那漕运使惊了一身的冷汗。
“杀鸡焉用牛刀……一个小小的海蛇帮,何至于让北陵王动手,下官虽是无能,这次却也捉得两个头目,待下官下去拷打,自然可以吐出些东西。”
漕运使连连道,北陵王手腕果决残忍,若是惊动了他,莫说官身,只怕自己性命都得折了!
“我记得前几次,你回禀朝廷的折子上,也是说捉得一两个小头领,不过每一个不是在拷打时咬舌自尽,就是绝食而死。”
秦子彦冷冷道,
“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自尽了,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海蛇帮头目,还是你漕运使大人随意捉来凑数的良民。”
“你姓啥来着?”秦子彦忘了那漕运使的名字,遂又问道。
“卑职姓曹,单名一个运。”名叫曹运的漕运使答道。
“挺巧。”秦子彦笑道,“竟跟那海蛇帮的帮主一个名啊。”
“回王爷…不是一个字……只是恰好同音。”曹运害怕道。
“算了算了,”
秦子彦不想再吓他,挥手道,
“你且把捉到的两个小头目带来,我要带去亲自审问,再让你问,便是捉十个头目也是无用。”
那曹运心中自然是不愿将王玥芸与叶魏凉二人交出,他当然知道这两人跟海蛇帮大抵是没有关系,只是今日恰巧出现在了港口。
但自己一个从三品的官员如何扭得过眼前的这位王爷,哪怕再不愿,也只得将二人交出,最好的情况便是王爷查明了二人与海蛇帮确实无关,之后再责罚一番自己。
但自己方才说曾率人力战海蛇帮,这可如何圆得上……想到此处,他额上不由得渗出了豆大的汗珠。
“把人带来,很难吗?”秦子彦微微蹙眉,质问道。
“没有没有。”曹运只得吩咐手下带着王玥芸与叶魏凉向前走了几步。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
秦子彦勉励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含了一颗熟透的葡萄在嘴里,
“把人带近点,衙里背光你不知道吗!”
曹运又引着二人向前走了几步,同时喝道:
“把头抬起来!王爷问什么,你们就说什么!万不可胡乱攀咬官员!”
王玥芸甩了甩额上有些挡住视线的头,露出了一张明艳出尘,却因经历两番打斗而略显疲态的面庞。
“啊??”
秦子彦立时将口中还未咽下的葡萄吐到了曹运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