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希望蜜糖收了胸针,就原谅你?”程时再次开口,此刻他已经无法分辨,自己是蓄意挑拨,还只是出于纯粹的妒忌:“祁先生,事情要一码归一码,不是做一个首饰,就能抹去你以前干的错事,用这么物质的方式讨好蜜糖,你是不是太看轻她了?”
祁溪只是对宋蜜糖小心翼翼,不代表他是软包子,听见程时的话,他硬邦邦地顶了回来:“程先生说的不错,不是帮了她这么一回,就代表以前的错事能既往不咎。蜜糖为什么跟你离婚,程先生应该心知肚明吧,怎么连一点寻求原谅的表示都没有?”哼,谁都不干净,比起我,你对蜜糖坏多了,还有脸站在这里给我下套,不让蜜糖原谅我,哼!
小夏笑嘻嘻地看向宋蜜糖:“蜜糖姐,你要原谅哪一个?”
祁老伯大叫:“当然是我!”
“闭嘴!”宋蜜糖猛地一拍桌子,纤指一点,“你,你,还有你,都给我出去!”
打架
天空阴沉,灰蒙。
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青石板路上,湿漉漉的,积起一个个水坑。
下雨天的生意总不是很好,接完一个取消预订的电话,小夏叹了口气:“蜜糖姐,又一桌客人不来了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宋蜜糖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,依然稳定而平静。
“蜜糖姐,这天再这么阴下去,蔬菜都要发霉了吧,都没人不来吃,我们要亏大了啦!”小夏呼天抢地,反正现在也没客人,她坐在高腿凳上,双腿一晃一晃,百无聊赖。
“没事,有我啊!”一个爽朗的男音j□j来:“我养你们!”
小夏翻了翻白眼,朝厨房努了努嘴:“我是无所谓,那也得看蜜糖姐乐不乐意。”
“小夏,过来帮我洗菜,我这边正炒菜,忙不过来。”宋蜜糖的声音又从厨房传出。
不等小夏回答,已经有人抢着要去帮忙:“我来,我来!”
“祁先生?”宋蜜糖的声音顿了一顿:“今天没有您的预订吧?您过来做什么?”
小夏戏谑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。
“蜜糖……”祁溪委委屈屈地飘进厨房,熟门熟路地找到水槽洗菜,一边洗,一边偷偷瞅宋蜜糖,“我错了,你不要不理我……”
锅铲相撞的声音乒乒乓乓,宋蜜糖眼皮都没抬:“祁先生,我没有不理你,只是既然祁爷爷已经烧过香拜过先人,完成了心愿,是不是你不需要再来蜜糖里了?”
“再或者,”宋蜜糖轻笑一声,讽刺了一句,“你还想要我的房子,还不死心?”
“蜜糖,你,你别生气……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明知道你怕鬼,还特意来吓你,我错了……”祁溪近来已经把认错的话练得十分熟练,毕竟他每天都要讲好多遍,而且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,都真诚得无可挑剔。
宋蜜糖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距离那日的“真相大揭秘”,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,alen……或者说祁溪,每天都来蜜糖里报到,洗菜擦地板,端茶送水,什么都做,她再怎么冷淡对他,把他当陌生人,他都一点不生气,次次道歉,次次陪小心,一点怨言也没有。
宋蜜糖又不是石头做的,即使当时再气他骗她,再恨他吓她,面对他这么有诚意的道歉,她感觉自己这副冷脸,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了。
毕竟祁溪是朋友,他也没有存心想害她,而且最后也收了手。
朋友之间,如果不相互谅解,那还做什么朋友呢?而且他已经后退了好大一步,给够了她台阶,随便找一个下,就可以了。
所以这一天的晚饭后,宋蜜糖起身,看见祁溪麻利地收碗筷,她轻轻咳嗽一声,朝他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跟她上楼。
祁溪大喜,回头对小夏比了一个胜利的“v”,然后欢欢喜喜地跟了上去。
今夜的天空格外晴朗,星星也难得的多,明天大概会要天晴了。
宋蜜糖窝在露台的躺椅上,给自己裹了一张厚厚的毯子,觉得舒服暖和了,才缓缓开口。她仰头看着天空,一点也不担心祁溪会不听她说话。
“以后……”
祁溪在另一张躺椅上正襟危坐,神经紧张,好像在等待法院判决一样。
“以后不许再那样吓我。”
“yes!我保证不会有下次!”祁溪从椅子上一跃而起,兴奋地朝宋蜜糖扑过去:“蜜糖,你原谅我了,对不对?对不对?”
宋蜜糖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下意识伸手撑住他压过来的胸膛:“是,是的,你给我记住教训,下次还这样,我就跟你断交!还有……还有你给我离远一点,都挡住我看星星了!”
“我不要!”祁溪深知得寸进尺的真谛,不仅不起身,反而更加俯身下去,贴近宋蜜糖,近得数清她的睫毛,笑嘻嘻地一偏头,凑近就要吻她的脸颊:“我要和你离近一点,再近一点!”
“滚。”
声音清冷,富有磁性,隐含怒气,绝不是一个女人能发出的声音。
祁溪和宋蜜糖都愣了一下,两人循着声源看去,露台和楼梯的交接处,一个男人站在那里,衬衫的袖子卷起,皮大衣被他扔在地上。灯光在他身后照射,他一步步向前走来,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即将爆发而出的怒火,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。
祁溪奇怪:“程……”
“砰!”
他话未说完,一股大力猛地击向他的头,痛得他起身后退一步,离开了宋蜜糖的那张躺椅。
脸颊上被人突然用拳头砸中的感觉一点也不好,祁溪龇牙咧嘴,怒气也冲了上来,忍着痛楚,对着那个袭击他的家伙捏紧了拳头,冷笑一声,满脸不屑:“别以为你能打得过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