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礼勿视,非礼勿动。
自我纠结好一阵,才拉上被子盖住那一小片坦露的春色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,贺凉水脚一伸,把刚盖好的被子踢开了。
“”楚孤逸又给他盖好。
贺凉水又踢。
三个回合后,楚孤逸用手压住被子,贺凉水踢不开,这才老实了,并且做了一个梦。
十七的他躺在沙滩椅上,阳光炽烈,就算戴上遮阳镜,还是晒得人软绵绵的。他有气无力地用吸管喝着混着冰块的鲜果汁,玻璃杯外壁凝出一层又一层的水珠,淌了一手,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,又迅被蒸。
“哥哥,哥哥。”嫩嫩的奶音叫他。
贺凉水耷拉下眼睫,睨着身边穿着粉色佩奇泳装的小团子,小团子四五岁,扎两根羊角辫,水灵灵的大眼睛,戴花边小草帽,手中握着一根塑料挖沙铲,腿脚脏兮兮地陷在沙坑中。
“哥哥,哥哥,一起玩。”
贺凉水提不起丁点兴趣,“过来我再给你涂点防晒霜,别晒秃噜皮了,回去又哭。”
小团子笨拙地朝他走去,父母抱着冲浪板,笑着朝他们招手“老大,照顾好妹妹,我们去浪一圈。”
“知道了,去吧。”贺凉水早就习惯,起身抱过妹妹坐在腿上,掸去她身上的泥沙,拿过防晒霜,熟稔地给她擦拭。
小团子任他揉捏,仰着肉嘟嘟的脸蛋,“哥哥,哥哥。”
“干嘛”
“天变啦。”
贺凉水抬头看去,乌云密云,倾盆大雨说砸下来就砸下来。海面变成狰狞狂吼的怪兽,吐出惊涛骇浪,汹涌袭来
“贺先生贺先生”楚孤逸握住贺凉水的手,竟冷得像冰块。
贺凉水下颌紧绷着,身体不安地颤抖,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,唯有抓住楚孤逸的手,力道越来越紧。
楚孤逸别无他法,并起中食二指,凝聚一小撮灵力,轻轻点在贺凉水额头面具上,缓慢渗透进去,口念清心咒。
贺凉水全身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,呼吸均匀。
确认贺凉水重新安眠,楚孤逸一点一点松开他的手,放进被中。忽然感觉有道视线,原以为是二宝或三宝醒了,抬目一看,却是肥啾。
楚孤逸仿佛从这只鸟的眼中看到了惊讶、错愕、纠结。
一只鸟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
楚孤逸站起来,对这只鸟微一颔,从窗户跳了出去,并仔细关好窗,就像没来过。
肥啾“”男主到底是在神经,还是对它的宿主别有企图
日上三竿,早起的鸟儿有虫吃,不吃虫的肥啾眼巴巴地等着贺凉水醒,给它炒米。
二宝三宝一个早饭要吃半天,半天过后接着吃午饭。
是以贺凉水醒来,只有肥啾,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。贺凉水身上爽快不少,刷个牙,洗把脸,对镜梳妆。
这长长的头,古人也有古人的难处啊。
为了保持仙风道骨的形象,贺凉水笨拙地给自己绾青丝,戴冠。肥啾叮叮叮啄盘子里的炒米。
“我昨晚做了两个梦。”贺凉水打开话题话匣,自顾说下去,“我跟我爸妈妹妹去海边玩,一个浪头打过来,差点把我吓个半死。”
肥啾没吱声,心道,噩梦啊。
“我还梦到”贺凉水语气一顿,“楚孤逸对我耍流氓。”
肥啾还是噩梦吧
“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我是不是”
肥啾紧张地昂起鸟头,瞪着贺凉水。
“我是不是该好好撸一次了”
“”
贺凉水掐指一算,“我的五指姑娘差不多有半年没用了,它是想通过这个梦控诉我对不对我又不是故意的,穿来之前忙得要死,半夜加班回到家谁还有心思想那事”
叽里呱啦,叽里呱啦。
肥啾低头吃炒米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“小啾,我在这个世界,能用五指姑娘吗”贺凉水问到了重点。
肥啾“随便你。”它自诩为一只纯洁的系统,对这种事不感兴趣。
贺凉水放宽了心,“幸好这壳子跟我很像,不然多不好意思。”目光忽而凝住,凑近铜镜,左脸稍稍偏向前。
他抬手擦了擦眼角,不是脏污,确实是黑色的小泪痣。
“小啾”
“大惊小怪的干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