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姝对他摆摆手,让他放心离去,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,才转过身。
看了一眼华丽的长信宫,眼底闪过一丝冷笑。
时隔多年,她又回来了。
递了拜贴,自有宫人在前带路,走过长长的石板路,便看到了长信宫正殿。
远远便瞧着,殿中坐满了人,而她好像是最后一个。
赵姝表面不动声色,缓步踏上石阶,在众人的注视下,走进了正殿,与高位之上的永安四目相对。
刚刚还热闹的人群,忽然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眼神各异落在她身上。
“见过永安公主。”
赵姝不过扫了永安一眼,便垂下眸子,礼仪周到的行了一礼,挑不出任何错处。
永安坐在上位,俾睨着殿中的人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,但面上却是不留痕迹的浅笑。
“你就是姝儿妹妹吧?本宫可是听说了,姝儿妹妹模样标志,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“公主谬赞,臣女鲜少出门,外面的那些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。更何况公主身份尊贵,怎能同臣女姐妹相称,实在让臣女受宠若惊。”
赵姝面色淡然,自然能听出她说话处处设计,镇定回答,也并未因她的亲近称呼而激动。
她虽为国公府的表小姐,被永安称一句妹妹不算越矩,但与她而言不是幸事反而是枷锁。
若此事传出去,只怕会被别人认为,镇国公府与皇室同起同坐,到时定会引得皇帝斥责,国公府难做。
“你的规矩倒是极好,看来镇国公花了不少心思。”
被她如此拒绝,永安面上也未曾生气,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,甚至夸赞起了她。
目光无意扫过坐在最末尾的赵芸漪,若她没记错,这两人才是亲姐妹。
为何一个行礼蹩脚,这一个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。
本想借此打压她几分,也找不到机会了。
“臣女自小家规严苛,父亲教导有方,才养成了臣女的今日。”
赵姝从始至终都垂着头,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,就连永安都拿捏不准她是怎么想。
见她回答的滴水不漏,永安便有不分不高兴了,转头看向了赵芸漪,脸上的笑深了几分。
“那你可要多教教你的妹妹,都是一起长大的,为何她就没有你这份大家闺秀的从容?”
此话一出,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赵芸漪。
赵芸漪的脸顿时憋的通红,想到刚刚被当众斥责礼数不周的模样,顿时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心中将赵姝怒骂了多遍,父亲虽找了嬷嬷教导她规矩。
可那些东西实在复杂,短短几天她怎会记得那么多?
更何况她因珍宝阁之事,忙得焦头烂额,夜不能寐,哪还有心思学规矩。
可谁能想到,赵姝礼数竟这般好,对比之下直接将她踩到了泥里。
如今永安公主,又当众点名让她教导自己,摆明是看不上自己。
抬头嫉恨得盯着站在殿中的背影,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,只觉得更加生气。
凭什么她穿得金装玉裹,一看就是专门定制的,再对比自己身上几百两的衣裙,实在上不得台面。
就连尊贵无双的永安公主,都亲昵的叫她妹妹,反观自己什么都没有,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。
越想心中便越发的怒气难消,直接站起身对着赵姝开口道。
“姐姐这般懂规矩,为何还来得这么迟?永安公主和我们已经在此等候姐姐多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