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就在不久前的端午節,她?包著米粿對景致說:「小景,這是你爸爸小時?候最愛吃的東西,老是鬧著我包給他吃,你等會兒要多吃點?。」
奶奶看著自己的孩子慢慢長大,娶妻,見他起高樓,又見他樓塌了,最後送孩子走向死亡。
景致忽然?哭起來,搖著頭,淚珠亂撒:「不會的,不會的,我還有辦法的。」
*
有時?候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現代社會的發展,從北京到三亞只不過四個小時?不到的飛行。
由專車接送,從鳳凰機場到程寄下榻的酒店,也僅僅四十多分鐘。
下午的時?候,景致還在北京醫院,現在還不到晚上?十點?,她?已經站在三亞的酒店門前。
這個時?間對於成年?人?的派對來說,熱鬧才剛剛開?始。
踏入頂奢的高級度假酒店,乘坐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到頂樓的酒吧包廂,繁複華麗的燈具,纖塵不染的的裝飾,景致略顯潦草的打扮收穫了不少詫異的目光。
一如她?以前跟在程寄身邊一樣。
就算再怎麼偽裝自己,她?也得不到讚賞與歡迎。
酒店的私密性做得很?好,一點?也聽不見裡面的聲音,但景致明白,只要門一開?,她?就會進入醉生夢死的另外一個世?界。
微顫的手指搭在門把手上?,景致微垂著腦袋,緊咬著唇,過了幾秒,毅然?決然?地敲響了門。
很?快,門開?了,門裡的世?界向她?招手。
景致一進入,格格不入的打扮就吸引了觀眾的目光,她?視若無睹,一個個看過去,在人?群中篩選自己的目標。
她?的動作粗魯無禮,像是故意似的,更加引起騷動。
最後終於在靠近點?歌機的沙發上?找到了程寄。
在這种放松的場合下,程寄也難得慵懶,和身邊的一個男人?聊天喝酒,只是難改他古板的本性,白襯衣,領帶,黑色西裝外套,都規規矩矩地穿在身上?,不見鬆散,眉眼?清冷,但景致知道,這已經是他最放鬆的姿態。
比起歡樂場的其他男人?,他確實是個毫無指摘,讓人?放心?的乖乖仔。
景致突兀地站在猩紅色的沙發前,很?快了惹起了注意,漸漸地有細微的嘈雜聲響起,抱怨景致擋人?風光。
程寄聽到動靜,很?快看了過來,在看到是景致之後,微微驚訝,隨後那雙純淨的琉璃一般的眼?睛閃爍著光。
景致的心?開?始慢慢發痛,腳步發軟。
有個微醺的唱歌男人?像發現?大6似的,跑到景致身邊,他長得很?可愛,眼?睛很?大,手上?依舊拿著話筒不放。
像是記者一般採訪景致:「呀!這是哪裡?來的妹妹?你找哪個哥哥?」
景致盯著程寄的眼?睛,面無表情地喊他名字:「程寄。」
程寄眸中的光亮更盛了點?。
「啊~程寄,你找他幹什麼?妹妹,這個人?很?無聊,要不你看看我~可愛,有。。。。。。」
景致置若罔聞,決定戰決,她?聲音又飄又散:「程寄,我懷孕了,我要分手費五百萬,不然?就去你未婚妻那裡鬧。」
「嗝。」唱歌的人?忽然?被嚇得清醒了。
第三十章
程寄在圈子裡的等級高?,並不是人人都能接觸,但都有所?耳聞這人古板自律,品行端正?,有如高山雪巔,難以企及。
就算身邊跟著個女人也無傷大雅,畢竟那時候又沒有訂婚結婚,只這麼一個女人,就算是在普通人里都算長情的。
從?來沒有人覺得「懷孕打胎分手費」這樣狗血的事會和程寄掛鉤。
而景致的話猶如掀開一道口子,在經過話筒的擴音,傳遍了整個酒池派對後,眾人倒吸一口涼氣,有一瞬間的冷凝。
原來是高?山雪巔早已覆蓋了厚厚的苔蘚,表面謙遜有禮的如蘭君子,背地竟然做這種腌臢行徑。
真是夠虛偽的!
再撇眼看去處於話題中心的程寄,果然是有上位者的臨危不懼,不見?一絲慌亂。
紅紅綠綠的光影打在他臉上,眉骨深刻,卻平靜又淡漠,好像西伯利亞的冷衫,終年陰冷,讓人不敢長久盯著。
程寄淡聲吩咐:「開燈。」
也不知道是誰動?作迅,黑夜換白天,屋內兩重天。
程寄走到景致身邊,微微彎腰撥開散落在景致臉上的頭髮?:「過來累不累?怎麼不打電話給我,我好派人去接你。」
他的聲音微涼卻輕柔,讓景致的心臟猛然一縮,握緊身側的拳頭,不管不顧地大聲喊,勢必要讓在場的所?有人都聽到似的。
「提前?給你打電話,好讓下面的人堵我嘴,不想給我錢是吧?」
潑婦不講理的口吻讓眾人又是一驚。
不是說程寄身邊的這個女人最是懂事乖巧,所?以才能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嗎?
之前?程家放出消息說是程寄不久就要和關家的大小姐訂婚,雖然都知道這是豪門間為了鞏固地位常有的手段,但畢竟同情弱者,不免為景致唏噓。
只是圈子裡的人最在乎的是名聲和地位,讓女人懷孕打胎的事雖然司空見?慣,但這是醜聞,沒有人會?拿到檯面上,說不準就被競爭對手捅漏到社會?大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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