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述玉不知道的是,在他帶著茶罐來傳口信的前兩日,龍可羨已經知悉了此事,她低頭倒出字條,徐徐展開,看著那狷狂的草書,愣了片刻。
紙上短短兩行字:
縱使萬世罪我,我亦不能蹉跎,長風起時,與君魚水相逢!
海天懸浸著兩輪月,白崖小院浸在清暉中,在夜潮規律的呼吸里,她腦中浮出兩個選擇。
是藉此機會打入世家之中,還是和傳言裡的海上暴君狼狽為奸?
龍可羨幾乎沒有猶豫,踹蹴球似的就把前者踢出了腦海,多留一息都是對她的褻瀆。
少君很好戰。
少君不想彎彎繞繞耍手段。
並且,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書信往來,時間要往回推兩日,在龍可羨獨自前往白崖下盯著船隻添置弩機時,她就收到了第一封信。
字裡行間里,龍可羨感受不到所謂行事張狂、陰晴不定,只覺得那海上王深沉內斂,甚至有些冷淡。
長風徐徐,撩動龍可羨的髮絲,身後房門「吱」地打開,龍可羨微微一抖,腦子還處在反應過程里,手已經先動了起來,鬼使神差地將字條揉成團,按在指間蓄力碾磨。
在回頭看到阿勒那瞬間,陡然生出某種荒謬的,類似暗渡陳倉的背德感。
阿勒睡了個長覺,此刻領口鬆散,遮不住兩枚重疊牙印,他也無意遮掩,就這樣敞在醺醺的夜風裡,僅僅朝龍可羨落了一眼,便轉身從堂屋拎了只酒壺出來。
龍可羨手垂在身旁,看到阿勒走近,在她身側坐下來,紙灰無聲飄落,星星點點地黏著在他腿側。
阿勒喉嚨口上下一滑,熱辣的酒液滑下喉道,而後側頭,心知肚明地拱一把火:「你心虛時,耳朵會變紅。」
「!」龍可羨差點兒跳起來,好懸沒掉下椅去,立刻搖頭,「沒有,我沒心虛。」
阿勒注視著那道紅色逐漸蔓延開,短促地笑了一聲:「講個玩笑話,逗你玩的。」
龍可羨不自然地蜷著手,看天看地,就是不看阿勒,腳晃得越來越慢,看著就想溜了。哪知道阿勒忽然抓住她的手指頭:「上哪兒玩去了,也不曉得淨手。」
「我自己——」
話音斷在喉嚨口,阿勒低頭叼住了她指尖,用牙齒扣住,輕輕碾磨。
牙是尖的,因為含過酒的緣故,潮濕的氣息隨之呵出來,在形成刺痛的同時溫熱地安撫了她。
「……不能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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