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子在口中碾碎,香味漫進齒頰,龍可羨別過身去,端著霜酪,兩口喝完了,轉頭摸帕子時差點撞上一道鼻樑。
書冊孤零零地躺在窗下高几,被水芭蕉一頁一頁扇動,阿勒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坐到了她身旁。
「找什麼?」
「帕子。」
阿勒貼心地往前靠,手臂從龍可羨背後伸過去,從虬枝掛案上把帕子勾下來。
半個環抱的姿勢。
他的手臂線條帶著熱度,清晰地傳遞到龍可羨背後,她看不到,卻在這種微妙的傳遞里感知得淋漓盡致。
這兩日她不在白崖小院,船上添置東西,此事要緊,余蔚沒法拿主意,龍可羨便在船上盯了兩日,這才得閒回來。
阿勒沒跟著,他留在白崖小院,安分得簡直不可思議。
這招有點高明,惹得龍可羨總忍不住想他在小院做什麼?他的鼻尖是不是也總有縈繞不散的水汽和青竹香?
阿勒拉開身位,掌心裡還握著帕子,龍可羨已經在思考中不自覺地伸出舌頭,一點一點地,貓樣兒地,舔食著乳白的霜酪,最後舌尖一卷,捲入口中吞下去。
第22章私奔
「咕嚕。」
龍可羨只是咽了口水,就發覺阿勒眼裡的墨色又氳上來了,像個失控的先兆,預示著潮濕的水汽即將彌散。
龍可羨咳了一下,把神情擺得嚴肅:「這會兒先不蓋印。」
話一出,那點墨色頃刻消散,變成了瀲瀲的笑意,阿勒握著帕子,把她舌頭掃過的地方擦過一遍。
「好,這會兒先不蓋,明日蓋,後日蓋,我們來日方長。」
龍可羨臉頰微燙,腦中闖入一隻急於采蜜的蜂,嗡嗡的攪得人腦袋發暈,她點了兩下頭:「我還沒想好……」
這是一句自言自語,她很快就自個掐斷了,而後摸摸被擦過的地方,「疼。」
「疼麼?」阿勒把帕子攏進手中,「我被啃了滿身牙印子,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小院,也疼呢,要不你摸摸,心尖都缺了一塊兒。」
「沒丟你,」龍可羨的手被摁在他胸口,被那沉而有力的心跳震得指頭髮麻,悄悄地蜷起,小聲說,「船上裝弩機,我問過你來不來的。」
阿勒只著綢子,又柔又薄,被這一蜷,撓得胸口發癢,對這句話罕見地反應了許久:「弩機?裝弩機做什麼?」
龍可羨瞟他胸口,把手慢慢收回來,掰著指頭挨個數:「南邊亂,海寇,水鬼,游軍,還有狩獵者,」她挺起胸脯,理所當然道,「若是攔我的路,打他們。」
「……」行,很出息,這哪兒是帶她回家,這是奔著幹仗去的。
龍可羨見他面色複雜,又揣摩不出他在想什麼,便伸出指頭往那胸口戳過去。
「去看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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