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我和瑜姐说过这事儿,瑜姐说我要把这种感觉和妈妈说一说才行。
我平时一向都很听瑜姐话,她善良还博学多识,很多见解都能让我受益匪浅。
但是这一回,我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话。
还记得,当时我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。
反复的在心里想着,那天在王炜家里生的事儿,想找出哪里不对劲儿。
想着想着我就笑起来,是这样呀。
他的姐姐妹妹们笑起来是很温柔,但那是对着王炜不是对着我。
仔细想一想,那天只有王炜在我身旁时她们才会和我们俩一起说话。
王炜不在时,我们之间只有沉默。
当时王炜不在我身旁的时间太少,使得我都没有觉。
找到原因我就更是没放在心上,我以为大家以后熟悉起来就会变好。
直到有一天,王炜突然告诉我他以后晚上可能要回家住。
他大姐和他说,他们父母年纪越来越大,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子。
姐姐们都已经出嫁,妹妹刚刚初中毕业参加工作。
他们家里,现在正是需要他多在家的时候。
我们俩当时都说过哪些话,现在我已经记不得。
我只记得,我没有阻止他。
当时我以为我不会在意,可后来这事儿在我心里久久都没有办法释怀。
我们学校不是在京市城内。
王炜从学校骑自行车回家,需要两个多小时。
自从他开始晚上回家住,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就只有吃午饭的时候。
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。
我们俩似乎也越来越习惯,两个人每天都是只在一起吃个午饭。
时光流逝,转眼就是我们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。
王炜被分在,京市建筑工程部里的设计院做设计师。
我被分在市政府做会计。
其实,我和王炜一直以为结婚对于我们俩儿来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。
我们两个人现在学业已经完成,工作也很稳定,剩下的自然就是结婚。
这年头,各家各户的粮食定量都不富裕。
我还记得,当时我们两家在他家见面那天。
爸爸妈妈特意没带哥哥姐姐,希望能给他们家多省点钱票。
直到爸爸妈妈,在他家餐桌上看到的是全素的菜式,他们才一起变了脸色。
我到现在都还记得,那天妈妈转头瞥向我的那一眼。
那时妈妈眼底的复杂,是我在很久很久之后。
直到我的女儿要结婚时,才真正的读懂。
我们家里在我和王炜刚毕业的时候,就一起探讨过关于我嫁妆的事儿。
姐姐当年结婚时,爸爸妈妈给她陪嫁一台缝纫机和五百元钱。
姐姐自己原本的手表和自行车,也都让她带去自己的小家。
姐夫当时给姐姐又重新买了一块手表和一台收音机。
还给姐姐5oo元聘金。
这些彩礼和嫁妆,最后都是和姐姐一起去她的新房。
爸爸妈妈说,我的嫁妆和姐姐一样。
王炜家给的聘金不管多少,也都给我带回去。
这些话,我都还没来得及和王炜说。
我们家三口人,就先在那场素菜宴上。
听他大姐说起他家里是怎么困难,能拿出的这66元聘金。
是她们爸妈,怎么出去找亲朋借回来的。
我现在记忆里还有模糊的印象,是当时王炜眼底的错愕和他爸妈眼里的心虚。
那一刹那儿,我有点心疼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