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序鼓着腮帮子,点了点头:
“对呀。我看娘最近总为此事愁,一时没忍住告诉了爹,你不生我的气吧?”
荷月露出一抹宽容的微笑,柔声回道:
“娘本是不想让你爹过多操心此事。
毕竟他是一门之主,需要思考和处理的事务繁多,肩上的担子已是不轻。
但如今你既然都说出口了,也就罢了,娘并未生气。”
“真的?”
霜序眨着大眼,半信半疑地二次问道:
“那为何你一晚上都沉默寡言,用餐时也情绪不高,心事重重的?”
“有么?娘可能是累了吧,休息休息就好。”
荷月微微仰起头,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而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,仿佛只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情绪。
霜序又怎会察觉不出母亲的异样?当即又问:
“娘,你跟我说实话,你是不是在担心……爹和阿珍姑娘见面的事?”
听过女儿如此直白的话语,荷月的身体明显一僵,像是被人戳破了心底的秘密。
慌乱之下,她急忙转过身去,背对着女儿。
一边抬手摆弄着桌上的衣物,一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:
“没有,是你想多了。娘才没那么小气呢。”
对于母亲的这番说辞,霜序显然并不相信。
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,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,母亲的每一个表情、每一次皱眉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于是,霜序果断上前一步,再次站在了母亲的面前:
“娘,你就别装了!
这么多年来,咱们朝夕相处,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你高兴还是生气?”
见母亲依然紧闭双唇,不肯向自己吐露实情,霜序索性将心一横,直言不讳地道:
“起初,是我没想那么多,让爹介入了此事。
后来,当我听到阿珍这个名字时,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给娘惹麻烦了。
不过娘放心,既然这祸是我闯下的,那我一定负责到底!
我会好好盯着爹的,如果他真有什么非分之想,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。”
虽然霜序的这番言辞充满了孩子气,但在身为人母的荷月耳中还是很感动的。
且不论这个办法究竟能否奏效,但起码传递了一个信息,在这件事上女儿跟自己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:
“你的好意,娘心领了。
这段时间,娘其实也有认真思考你上次说的那番话。
你爹,确实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散修了,而是堂堂一派之主。
以后很多事……都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,太过苛刻只会让自己心烦。
再退一步讲,娘所担心之事,还不一定真会生呢。
说不定阿珍姑娘根本来不了,或者压根儿就看不上你爹呢?”
荷月的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说给女儿,但其实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。
她在宽慰女儿的同时,也在宽慰自己的内心。
之前在翠云山,为了让爹娘和解,霜序是曾劝导过母亲,让她在结侣一事上看开些。
因为当时在霜序看来,邱菱婉和爹已经结为道侣,想要改变也无能为力。
不看开就得分别,而后者绝不是霜序想要的结果,所以她才会极力劝说母亲。
但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。
母亲的担忧尚未生,事件仍有转机。
再加上,这事又是霜序给娘惹出的麻烦,所以在态度上生了明显的变化:
“娘,我上次那么说,是因为邱姑娘和爹的事木已成舟,咱们再不情愿也难以改变。您想不开,只会生一辈子闷气。
但这次不一样,咱们完全可以防患于未然,不让历史重演啊!
这事就交给我吧,我一定会帮你看好爹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