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姑娘!殿下醉了!”顾七撩开营帐,在外面喊她道。
桑云停神经从沈令驰回来,就一直紧绷着,突然被顾七一喊,瞬间崩碎。
“唉,来了来了。”想起自己是个伺候人的俘虏,她慌忙起身去接。
顾七看了她一眼,把已经神志不清的沈令驰交给了桑云停,嘱咐道:“殿下你好好照看,他身上有些小伤,只需要用些金疮药即可。”
“好。”桑云停应下,两人将他抬到床上。
顾七便离开了。
“还真当我是你仆人了?”桑云停趁着没人,忍不住抱怨。
他一身酒气,人又沉,哪里是她应付的了的。
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!”
她去打了盆水,替他擦洗面容,至于什么伤口,就先不管了,全当她没听清。
“有伤还喝酒,那就是不重呗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脸。
沈令驰却突然睁眼,骇了她一大跳,手还僵硬在空中。
桑云停对上他黑沉沉,古井无波的眸子,看不出半分醉意。
“你醉了?”她问他。
桑云停紧张的咽了口唾沫。
沈令驰不答,而是垂下了半边眼帘,露出了涣散迷茫神色。
她松了口气,拍了拍胸口:“吓死我了。”
月色渐深,深夜归于寂静,一场热闹过后,众人沉醉而睡,难得放松警惕。
没错,是很难得。
桑云停静静的坐在沈令驰身旁,她不仅睡不着,而且急的要命。
一瞬不落的注意着周围动静。
荆淮山再不来,她以后可就没怎么有机会了,日后只会难上加难。
平静的夜,被一刻石子的抛掷落地声打破,桑云停瞬间直起腰,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沈令驰,放轻脚步,掀开了帐帘离开此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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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着声音和约定,两人在营帐百步外碰面,荆淮山早就勘察好了周围,确定不会有人现。
这种事,背离了军营规定,是他头一次做,连他自己也不明白,为什么要帮她。
难道仅仅是因为被她泫然欲泣,真情至深的话打动?
还是……他那日在中军营帐,第一次与她见面,她对主帅大人的侃侃而谈,令他探究到,目光追逐。
荆淮山始终不会想到,有一天她会找上他。
“荆副将!可是有我爷爷的消息了。”桑云停一路赶过来,气喘吁吁放轻声音,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牧怀生的下落。
照她所述,荆淮山私下调查了那一日在黑虎街被抓的所有人,出其意料的,消息被藏的很严。
他只知道,那群人被定了匈奴内奸之罪,全部被处以极刑,现在恐怕只剩下尸骨了。
先不论她的爷爷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面,桑云停与匈奴内奸有血缘关系的事,一旦暴露,恐怕也是难逃一劫。
“桑姑娘,我接下来的话,请你先节哀。”桑云停心里咯噔一声,仿佛应运了她心中所预,脚底彻底僵硬。
“当日黑虎街所捕一众人等,已经全部处决,你爷爷……若是真在里面,不论出于什么原因,即便是误捉,也不会逃脱……”
长久以来的心心念念,与心底不敢触碰的裂口相一致,桑云停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会被……”桑云停开不了口,嗓子像是被堵了千斤重的石块一样,艰难无比。
“因为他们是匈奴奸细。”荆淮山道。
“不可能!不可能!他们肯定是搞错了,我爷爷和我一直住在乡下,怎么会突然和匈奴奸细染上关系!不可能啊……”桑云停情绪激动到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