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童知道自家公子对马啸啸一向甚为亲厚,倒也不忌讳,答道:“公子自幼练习墨家剑法,我们跟着公子,也学了点皮毛。”
墨家剑法?马啸啸不由得想起了寻秦记里的项少龙,不由得一笑,又问道:“那怎么不见你家公子使剑,整天只挂只绿笛子。”
小童表情似乎变得有些为难,半晌才答道:“自从……公子势要与墨家再无瓜葛,便弃了墨子剑。”
马啸啸心下了然,也不再多问,放小童走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蜂蜜的狗尾巴草
隔日傍晚,小童便如约带来了做好的两把锯子,效率出其地高,两人迅速地搭好了梅花桩,开始正式练习。
就这样,时间在马啸啸喂马洗马练习梅花桩的日子中,波澜不惊地匆匆流过。
白天马啸啸日日都要去骏马所打扫,倒食,打扫,面对斩鬼,她格外地小心,出人意料的是,自从那日初次见面之后,斩鬼见着她倒是没了什么激烈的反映,每每只拿马屁股对着她,可是每次倒食后,它也会乖乖转过身来吃,现在经过马啸啸日日接近,不懈努力,她是唯一可以站在离斩鬼五步以内的人。
人人都道她与斩鬼有缘,可是马啸啸只道,斩鬼不过为五斗米折腰罢了,识时务马为俊马。
傍晚,每当日暮西沉,她都要与小童去练梅花桩,可谓是风雨无阻,披星戴月,其毅力连自己都觉得颇有点感天动地,虽然刚开始塌桩,天天都摔得脸青鼻肿,好在经过半月练习,现下,马啸啸练得倒也是有模有样,连陪练师傅小童都甚感欣慰。
这一日,马啸啸反常地醒了个大早,却再也睡不着,索性起床。她沿着跑马道慢悠悠走了一圈,有点百无聊赖,便打定主意去练习梅花桩。不出一会儿,几个上下桩动作,练得她汗流浃背。
马啸啸想,若日后时运再不济,注定找不到狗尾巴草了,她也可以搞个戏班什么的,糊弄一下观众,想要糊口倒也容易。
想到这里,马啸啸嘴里连忙“呸呸”两声,心里骂自己怎么想这么不吉利的事,肯定是受了昨夜墨子昂的影响,但转念之间,又想,倘若自己真找不到狗尾巴草,又作如何打算,继续开麻将庄,再搞点别的什么新奇小玩意,她倒是也不太愁。
就这么愣愣地想了一阵,抬眼才看见,远远晨雾里,走来一人。马啸啸心下一惊,不想暴露自己在练梅花桩,可左右张望,只有一棵大树可藏身,忙从梅花桩跳将下来,躲到树后。
来人一袭黑衣,走近了,马啸啸听他开口,微带了笑意扬声问道:“马姑娘,躲在树后,是有意躲着我吗?”
一听声音,竟是李彦。
马啸啸从树后走出来,惊讶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这可是镇天府的后山马场。
李彦答道:“我原本在山那一头,可想到许久不见马姑娘,有些挂念,便来瞧瞧。”
马啸啸自然是不信他的后半句,可前半句的“山那一头”不是蓄养战马的地方吗?她狐疑地打量着李彦,不知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。
自己虽来了马场半月,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,难道他果真在镇天府里埋了眼线?联想到上次自己是在香铺外遇见他的,难道眼线是那丫鬟绿意?难道绿意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高强?
顿时间,马啸啸心里涌起了千般疑惑。
相识至今,她还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李彦,不禁怀疑,李彦与她的交往,有没有哪怕半分真心。但是想起从前李彦屡次救她于危难,自己那时于他毫无用处,马啸啸心里腹诽道,祸因他而起,只怕他是出于愧疚,理应救她。
眼下,李彦出现在镇天府,必有筹谋,自己还是明哲保身要紧,决计不去淌那浑水。
于是,放下心里种种疑惑,马啸啸言简意赅地答道:“那谢您惦记。”
李彦不禁一笑,也不再看马啸啸,径直踱到那梅花桩前,仔细端详了一番,面上几分赞许之色,马啸啸看见,颇感自豪。
“你这木桩倒也机巧,不知是何用途?”李彦问道。
马啸啸不像李彦喜欢玩神秘,一五一十地将梅花桩以及自己在太君生辰的打算告诉了李彦。
听罢,李彦点了点头,道:“难得你有心思。”停了片刻,又问道:“可是你如何在这木桩上自由来回?”虽说这木桩不足丈余,但凭他对马啸啸的了解,怕也是难事。
只听马啸啸笑答:“我自有高人相助……”又将墨子昂和小童如何助他索性都说了。
听罢,李彦心道,这墨子昂历来我行我素,行事低调,不喜张扬,又与马啸啸非亲非故,竟然肯如此帮她,也是一桩奇事。
先前,墨子昂肯豁了性命去救马啸啸,李彦尚且认为是那一箱稀世药材的作用,如今看来,却不尽然。
加之,眼下平阳公主准备从南苑回朝,之前由于南苑地处西南蛮夷,对墨子昂的追踪颇有不便,如今回朝,只怕是会加紧追捕,李彦虽对于宫闱秘闻不感兴趣,可也知晓平阳公主对于墨子昂的执着。这墨子昂如今自身难保怕也是有的,却还肯留在这是非之地帮马啸啸,着实令李彦惊讶。
马啸啸见李彦神色复杂,若有所思,以为他是不信,便足尖点地,轻巧地跃上了木桩。这些天,马啸啸日日都要扎半个时辰马步,先以为是小童诓她,如今却真有点身轻如燕的感觉,令她颇喜,又在木桩上练了几个来回。
李彦见马啸啸在木桩上轻巧来回,脚步沉稳,一袭素色女装,脸上一派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