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厢房,不久李彦就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,他了然地一笑。
没错,正是马啸啸在解决她的洗澡大问题。
泡在温热的水里,马啸啸满意地发出一声喟叹。湿漉漉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,全然一副女儿家的模样。她趴在浴桶边上,开始思索李彦究竟知不知道她是女人的秘密。看他平时的损样,全然不是当她是女人的,可是每逢关键时候,他又好象是明白的,
恩……这是个问题……
马啸啸陷入了艰难地思索,忽然,一阵清悦的笛声从隔壁房间隐隐传了出来,很好听的一支曲子,缓缓爬过心房,像轻轻的羽毛挠得人心痒痒。马啸啸静静凝神听了一阵,是从左边的房间传来的,李彦住在右边的房间,同路的其他人都在很遥远的走廊那头,那么左边的是谁?
马啸啸洗完澡,躺在床上,笛声渺渺仍未停歇,她伴着轻浅的笛声渐渐入眠。
梦里有狗尾巴草的影子一闪而逝,快得不及捉摸。
隔天一早,马啸啸一行人早早地下楼吃早饭,天刚微微亮,马啸啸走下楼梯的时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谁这么有病这么早就叫人起来?马啸啸一面在心里抱怨着,一面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贾超,就是这个小人!
她原以为除了他们,没有疯子会这么早下来的。
可是,一个白衣人眼下已经坐在了临窗的座位上,看身材该是个男人,马啸啸见他面前的茶碗还冒着阵阵白烟,该也是下来不久。
马啸啸不自觉地坐在了一个离他较近的位置,探究起他来。人人都是如此,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想一探究竟。他由帽檐垂下来的黑纱吸引了马啸啸全部的注意力,马啸啸隐隐觉得他就是昨夜的吹笛人。
早餐上桌以后,马啸啸这才掉转了注意力。
忽然,李彦凑到她的耳边,轻轻问了一句:“他,可还好看?”微湿的气息惊得马啸啸一抖。她转头,却见李彦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筷子小菜。
马啸啸莫名其妙地转回脸,刚巧瞥见白衣人起身,他朝楼梯的方向走去,转身的时候,她看见他的身侧系着一支精巧的短笛,果真是他!
马啸啸心中一紧,没来由地激动。她本想上楼去寻那人,可待一行人吃完饭就匆匆上了路,她虽觉得遗憾,可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他们还会遇见,就像狗尾巴草般命中注定。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危险的狗尾巴草
贾超在都城里的宅子是一间不大的别院,李彦和马啸啸被安排在了西边的两间厢房。
这几日,李彦一直忙于“麻庄”开业一事,而马啸啸却无所事事,整日四处游荡,惹是生非。
繁华的都城,马啸啸自然不愁找不到去处。她特意走了很多的花圃园地,一间又一间,希望又失望。
今天是城里最大的一间“艺园”。
刚进门,一泓碧绿的泉仿佛从天际缓缓流淌下来,层层叠叠的翠叶密密地拢在一起,越过拦墙,招摇地往外伸展。
见着这景象,马啸啸心中一喜,加快了步子进了园子。
各样的植物疯长着,像毫无人去打理,却别有一番风致。或粗或细的藤蔓缠绕在一起,紧紧裹住了一所房屋,只露了门扉在外面。
马啸啸正觉诧异间,房门“呀”一声被推开了,一个少妇扭着细腰款款地走了出来,她的眼半眯着,似睡非睡,绕着马啸啸摇摇晃晃地足足走了两圈。
“姑娘,要寻花木?”
马啸啸有些惊叹,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名字?”
“狗尾巴草。”她有些难以启齿。
那人沉默了一会儿,就像睡着了一样,马啸啸正想出声,那人却忽然睁开眼睛,皱了皱眉,说道:“我未曾听闻过这种植物。”
马啸啸再一次心灰,因着这是最后一间,所以这心灰到了极点。
那人抚了抚下巴,不甘心地继续问道:“它的形制是类似狗尾?”
马啸啸闻言,眼睛一亮,连忙点头,补充道:“颜色很浅,长得较矮小……”
那人笑了笑,“原来还是个小个子。”想必是极爱花草的人,马啸啸心道是有希望,再接再厉:“恩,摸上去很软,就像狗尾一样,下端有细叶子。”
那人听着,眼睛不住地发亮,“这种罕有之物,封娘未曾有幸见过,兴许墨先生知道,我马上去寻他。”说完,那妇人急急地跑出了园子,马啸啸追着出去的时候已不见了她的踪影。
马啸啸颓丧地走回了园子,只得等着她回来,不过一柱香的时间,那妇人就回来了,可是格外地垂头丧气。
“墨先生还未回来……可惜……”
马啸啸一急,忙问道:“这墨先生当真会知道?”
妇人面上满是钦佩:“墨先生乃是墨翟的后人,学富五车,自然该是知晓。”
马啸啸面上更有了焦急的神色,
“到哪里可以找到他?”
“墨先生出门去了还未回来,不过他若回来,一定会在一品轩。”
一品轩,马啸啸牢牢地记下了这名字。
所以,今天马啸啸回贾府的时候,心情格外灿烂,哼着小曲,摇着小扇,十足的膏粱子弟样貌,别人蔑视她,她才不在乎!
李彦今天同贾超出城才独自回来,刚得闲喝了一口茶,就听得马啸啸在外面叫嚣起来:“李彦,李彦……李彦回来了没?”
声音越来越近,直到门被“砰”一声推开,才稍稍消停。
李彦已是疲累,漫不经心地看着马啸啸手舞足蹈,
“我给你说,今天我终于打听到了狗尾巴草的下落,就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