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几日,长安城笼罩在风雨阴霾之中。
西南战局撕扯牵连着每一个人的心,上至九五至尊,下至黎明百姓,无一不为战败之局忧心忡忡。
一向积弱的新竹国,此番如有神助,连破大晋多座城池。
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洛川军啊!竟然连连败退,甚至洛川侯世子程峰都以身殉国……真乃骇闻。
阴冷潮湿的刑部牢狱,大司马郭忠被褪去官袍,束缚捆绑在十字木架之上。
一旁生起的两堆篝火,鞭辟作响,火苗飞舞。
东方晗端身坐于案前,神色沉穆地盯视着木架之上的郭忠。
“大司马可知,朕为何下令将你绑来刑部牢狱?”
郭忠已逾六旬,历经三朝,朝野上下无不对其尊敬有加。
如今不冠罪名被绑来这刑部大狱,脱衣受辱,心中悲愤交加。
他正颜与东方晗对视,老迈的眼眸中透出不屑与愤懑,高声振言道:“老臣不知何罪之有!竟要受此等削衣夺冠之辱!”
“真不知有何罪过?”
东方晗目光冷然,再一次发问。
郭忠冷哼一声,将头撇向一边,不再回复君主抛出的问题。
“既然大司马想不起来,那就要用这刑部的办法让您想起一些事情了。”
东方晗瞥向身旁的刑部小吏,示意其动用刑讯的鞭刑。
小吏一时踌躇,握住鞭的手颤抖不止,额间霎时冒出细密汗珠。
一面是九五至尊皇帝陛下,不得不从;一面是三朝老臣,德高望重,此
番被抓来大狱,却并无明文罪状……这鞭刑,他实在不敢下手,恐怕折损阳寿。
“去刑讯!”
东方晗厉声斥责道。
小吏被这一声吼呵,吓得神形俱灭,他着实没有想到,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女帝,竟有如此威严厉气。
心中无奈,却也只能奉命行事。
小吏抖动手中的长鞭,重重的挥向郭忠挺直不屈的身体。
三十下的鞭打,道道深重,末了,郭忠贴身的白裳渗出一条条血痕,血腥之气萦绕室内,令人作呕。
郭忠受了一顿凌厉的鞭笞,身形不再似方才那般硬挺,平稳宽阔的肩膀颤抖着颓塌下来。
“皮肉的极致痛苦可否提醒大司马想起一些事?”
东方晗再一次问道。
郭忠喘着粗气,依然没有应声,目光中带着对女帝的不屑,嘴角挂起一抹讥诮的笑意。
那笑意,仿佛在说:东方晗,你奈何不了老夫!
“呵呵……”
东方晗幽沉的面容挂起笑容,“很好……很好……不愧是大晋肱骨!”
她搭在双膝之上的手倏然紧握,眼眸中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更甚:“东来!”
她唤了一句东来,不再有过多的言语。
东来却立刻意会,走上前来,来到火堆旁,拾起在其中烤炼的烙铁。
刑部司正见状,冒死进言:“陛下,炮烙之刑实在不可啊!大司马乃国之肱骨,三朝老臣,施以炮烙之刑有违礼法。”
东方晗瞧了一眼跪在地上,两股战战的刑部司正,
没有理会,抬高声音道:“东来!动手!”
东来领命,操起烧红的烙铁,走至郭忠的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