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麓山,青山坟茔,大晋惠安郡主衣冠冢。
陆辞川站在碑前,面色沉静,瞧不出喜悲。
深夜寒风凛冽,吹得林树草木瑟颤不止。
云峰上前来为陆辞川披上墨色裘衣。
“殿下,走之前还要去拜别陛下吗?”
“不必了。”陆辞川沉声道,“去了如何说?”
云峰些许迟疑:“殿下,西境险情真的不必禀报陛下了?属下担心……”
“她自己手头还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没有处理完,西境之事咱们自己就能解决。”
云峰蹙眉:“也不知道北羌这次调兵扰我西境多城,究竟意欲何为?”
陆辞川抬头,望向幽深夜空,瞧不见星辰,晦暗阴冷从四面八方袭来。
“北羌此次行动,看似寻衅滋事的小动作,怕就怕他们令有他意。”陆辞川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军报,剑眉紧锁,若有所思喟叹。
“秘密军报上说,不仅北羌有行动,其他边境诸国近期皆有调兵之令。”
云峰道:“难道他们……”
陆辞川点头:“他们有合作。目标看似不清,东敲西打,实则志在天朔城。”
“天朔城!”
云峰惊呼。
天朔城是大晋西北边境最后一城,是至关重要的军事重地。多年来戍边将领在此城布防重兵就是,可谓是极其看重。
城土不可丢。
希望是派镇国军在此地驻守,警惕西域各国动向,如今换成了陆辞川的飞龙军和烨元军。
此番多国联合骚动,估计就是想乘大晋新帝
登基,朝局不稳之际拿下大晋边城天朔城。
“主子,难道又要开战了?”云峰苦闷。
他十五岁就跟着陆辞川,东征伐西,尸山火海里摸爬滚打的日子,如今午夜梦回的日子里想起,都会背后悚然惊起冷汗。
好不容易过了几年的太平日子,眼下似乎又要回到那样的日子了。
陆辞川沉声道:“有本王在,这仗打不起来。”
燃尽手中的最后一沓纸钱金箔,陆辞川和云峰骑着马离开了北麓山。
纵马疾驰,一路向西。
行至长安外郊的柳亭时,发现有一个纤细倩丽的身影立在亭中。
陆辞川一眼便认出了那道背影,是东方晗。
他吩咐云峰继续前行赶路,在洛阳驿站打点好等他过去。
随后翻身下马,来到柳亭之中。
“你怎知本王今夜要走?”陆辞川问道。
东方晗挑眉:“只有你有军报?西境的情况,朕也清楚。”
陆辞川暗自哂笑,心里忖度着……是啊,身为帝王,东方晗势必要监视大晋国土的每一处要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