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妫立刻挣扎起来,见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,便疯了一样地厮打他。
即使如此,他也依然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,不肯松动半分。
原本朝夕渴慕的怀抱,如今却成了她避之不及的牢笼。
可是为什么,还是会贪恋他的温暖?
等她失了力气,纪昭终于稍稍松手,却冷不防被她一把推开,倒在地上。
她自己也跌坐在地,顾不上一身的狼狈,只别过头去不肯看他,对他说道:“你滚吧,不必再过来了。”
纪昭摸索着站起身来,他速度其实很慢,但因为司妫没有注意,也就依然没能发现。
他只是缓缓道:“那臣夜里再来。”
毕竟连淮的旨意,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忤逆?
转身离开的瞬间,司妫似乎听到一声苦笑,才偷偷瞧了他一眼。
他的背影带着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颓唐,与他本身的气质格格不入。
*
到了夜里,司妫自己反而心神不宁起来。
原先她还能骗过自己,只要扮演好一个以色事人的皇贵妃,日子也就能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。
可是如今纪昭立在外面,她突然觉得难以面对这样的事实。
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连淮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,故意重重地研磨她,迫得她叫出声来。
他伸手抚过她浸了汗水的小脸,惩罚一样地咬了一下她的唇,又一路向下探去,仿佛要在她的
身上刻意留下痕迹。
“皇贵妃怎么在面对朕的时候还敢不专心?”
这句话又唤回了她的神智。
她还没来得及解释,就听连淮又问道:“听说皇贵妃又改了主意,不想再让纪将军守夜了?”
白日那一幕应当没有任何人知道,但连淮既然原原本本地问了出来,就说明他在她身旁不为人知的暗处安插了眼线。
她对此并不意外,反而主动迎了上去,大大方方地承认。
“是啊,臣妾看见他就烦得很,陛下不若把他赶走,好让臣妾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她想着,虽然纪昭的确僭越了,但好在她最后还是推开了他。
连淮是个乐于折磨他人的人,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插曲就恼羞成怒,砍了纪昭的脑袋。
因为说到底,连淮并不爱她。
连淮停下了动作,见她难得眼神清亮地注视着他,而不是刻意放纵自己沉沦,竟有些像初见之时,那个天真而不谙世事的公主。
只是,她那样好的岁月,却都是和门外这个人一起度过的。
只是恍惚了一瞬,他又露出恶劣的笑容,在她耳边道:“既然皇贵妃心烦,朕明日就命人把他剁碎了喂狗。”
司妫原本潮红的面色瞬间透出几分苍白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想来应该不是他爱听的话。
于是他又吻了上去,迫使她忘记想说的话,而是与他一起浮浮沉沉。
待到结束以后,他却依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安眠,而是撑起手臂
躺在身侧看她。
门外人的影子被月光映在门扉上,竟然给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。
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于是他又弄醒了昏昏欲睡的司妫,她没有一点力气,脆弱地窝在他怀里,连回应都带着浓重的鼻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