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鸿一脸严肃地说道:“是弟子害的,不是在下害的,在下代弟子登门道歉多次,次次都被轰出门去,既然虞氏不想解决问题,那交由巡天司处置更好。”
说罢为根本不管虞氏众人是什么反应,带着神都门一干人就出了房门。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思鸿连表面上的功夫装都不装,此举着实过于嚣张了。
床上的虞照忽然挣扎着扯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,再未说一句话。
颜浣月心里凉凉一笑,他这怕是才感觉到周围有许多人在这里。
世家子弟,挡住不少同辈兄弟姊妹,理直气壮吸取家族最好的资源不断修炼者,从天上跌进深渊后会有何等遭遇,还真是让人期待呢……
泪水滴滴答答地滑落,她像
是个无怨无悔却不被人接受的可怜人,哀哀戚戚地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只能日日向上苍祈求,保佑虞师兄了……”
说着便转身告辞出了房门。
一出门见那明德宗刑堂的人已不在院中,瞬间松懈了不少。
都已走出院门了,才想起因心里太过愉悦,将裴暄之给忘在里面了。
正要转身回去找他,却见薛景年已走到院门前,正要进去探望虞照。
薛景年一见她,刹那间愣了一下,怔怔地看着她朱唇粉面,泪痕未干的模样,忽然发觉她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。
虞照的事情太过突然,薛景年从未想过如虞照那样的人会有这一天,他低声说道:“以前我以为,虞师兄会是我们这一辈的魁首……莫哭了,颜浣月,你的伤如何了?”
说着递给她一方素帕。
颜浣月并未接帕,只是抬手用衣袖拭泪,淡淡地说道:“多谢记挂,已大都康复了。”
说罢转身去找裴暄之。
恰好裴暄之从正房出来,见了薛景年,连基本的礼仪也不愿维持,跟着颜浣月就出了院门。
回去的路上,裴暄之问道:“颜师姐因何比天衍宗众师兄师姐还要伤心。”
颜浣月心底冷笑,却叹息道:“到底是自幼长到大的,他以往是何等风采,而今呀……”
哈哈哈哈哈哈……
裴暄之淡淡地看着她,压制着心底疯狂的躁动,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重情义而已,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如此,她都会伤心的。
就像猛单衣御剑追出千里去寻他,只是因为她本性如此,并不是因为他特殊……
。
回去后,颜浣月去了明德宗的演武场修炼,只因身上的伤才好,她并未彻底用尽全力施展。
黄昏时晚霞漫天,她随手收了横刀。
早就靠在一旁树下看她练刀的陆慎初远远地说道:“道友恢复得不错,我要走了,不知何日相逢,给你提个醒。”
颜浣月一边走向他,一边问道:“何事?”
陆慎初不知如何提醒她,小神仙似乎盯上她的事,只是说道:“小心怀不轨的妖物,暂时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接近你的妖物,再可怜的也不行。”
莫名其妙说起妖物,颜浣月意识到他恐怕是在说他的妖仙,点了点头,说道:“多谢提醒,一定牢记。”
夜里她沐浴回到房中,冷香氤氲而来。
裴暄之换了一身簇新的靛蓝衣衫,正坐在窗边的桌案旁,仰头将一瓶清心丹往嘴里倒。
颜浣月立即掐诀将药瓶夺下,见半瓶药都没了。
她立即疾步走到他身边,说道:“你疯了是不是!一瓶吃下去你还要不要命了?”
裴暄之无力地倒在椅中,一身深重的靛蓝将他衬得格外白净。
纵是眼尾泪滴滑落,满面轻粉,依旧紧紧抿着唇,一双春水荡漾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始终不言不语。
颜浣月见他如此
,想起昨夜之事,从身心深处泛出一阵后怕,暗暗退了两步,“你怎么又这样了?不是已经……渡过了吗?”
裴暄之压抑着本性默默垂眸,看起来格外乖顺。
他紧紧攥着衣摆,声音沙哑道:“情潮期不是一天两天,颜师姐……昨夜我吓到你了是不是?实在抱歉,我实非故意,你不必管我……”
说着却略微抬眸,满眼挣扎又渴望地地看着她,又欲言又止地低眉敛目,压抑到极致的身躯微微颤抖着,忽地侧首不住地咳嗽了起来。
颜浣月寻着空气中的香气,他这副模样,总是有些孱弱可怜的意态,咳嗽一会儿,恐怕又要吐血了。
他是她从山中带出去来的……
他们是夫妻,颜浣月原本就不觉得与他结合有什么大不了的,也并不厌恶他的触碰。
可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