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轻的嗓音,像某种幼猫在耳边低叫撒娇,江宴濯一下就想到昨天晚上的猫叫,忍不住紧绷:“我在,学长。”
“我肩膀上,是不是……”简渺话音刚落,就听到很轻的吧嗒一声。
掉到身上了!
他脸色簌地白了,慌乱地转过身,将细白的后颈露到江宴濯眼前:“是不是有东西……”
江宴濯先看到的是那截白得光的颈,近在咫尺,如天鹅般细瘦绵白。
……简学长对他还真是毫不设防。
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,视线微转,然后才看到那只煞风景的,在简渺肩上跃跃欲试的青绿毛毛虫。
他抬起手,轻轻地把那只毛毛虫从简渺的肩膀上拢了下来,不可避免地触到了简渺细白的后颈。
因为不舒服,他的后颈微凉,江宴濯碰到的时候无法控制地颤抖着。
……像被摸到了多不得了的地方。
江宴濯把毛毛虫拿下来后,随手放到矮丛的一片叶子上。
“拿下来了。”
简渺仿佛还没回过神,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小虫子蠕动的触感中紧绷着,生理的排斥,心里的恐惧,还有长途车程的眩晕感堆叠而来。
好难受,想吐。
简渺下意识背过身去,但一阵清凉的感觉忽然贴到后颈。
像是一阵清凉的雾落到皮肤上,随之温温淡淡的热正正好缓解了简渺那阵不适。
他微微回头,现江宴濯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块湿巾,隔着掌心轻捂在他的脖子上。
江宴濯嗓音很轻,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表现可笑,温声细语:“没事,只是落在衣服上,学长穿着外套呢。”
小学弟宽大的掌心沿着后颈细细摩挲,像是温柔到极点的爱抚,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触碰而很显礼貌。
简渺顿了一下,那股热意却像顺着侧颈的血管逆流,烧到耳尖。
他被江宴濯摸了?
……可是,这算摸吗?
简渺以前也有被人意外触碰的情况,但他只觉得反感,厌恶那种黏腻的肢体接触……而这次没有。
是因为江宴濯安抚了他……还是,他不讨厌江宴濯的触碰?
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,直击一直以来困扰简渺的谜团,说不清的感觉催促着他去寻求答案。
……小学弟会是他的“药”吗?
这么想着,简渺下意识看着江宴濯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,不由自主地紧盯着。
是或者不是,也该亲自去尝试。
这个念头仿佛一晃而过的鬼迷心窍,简渺抬起手悄然探了过去,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触碰。
但堪堪靠近时,江宴濯却往后一躲。
“别碰我。”
决然的三个字,像一盆从头淋下来的冷水,浇灭了简渺所有莫名的想法。
简渺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冒犯,先前含糊不清的感觉骤然清明。
他垂下视线,窘迫又尴尬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