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带着得意的笑意,将生命凝固在这一刻。
江冽抽刀回身,如同惊鸿一般瞬间向济世堂射去。此时炎远冬收到消息,临时撤退,几个少林高僧前去追击。了怨在后方坐镇,看江冽去而复返,瞬间一凛:“江冽,你……”
江冽却是头也不回,他的鼻尖微动,在浓烈的血腥气中间,终于找到一丝不同:那是修罗果的气味。是米丘留给他的“线索”。
他瞬间射入魏钧的书房,在墙上感受到米丘的气息,却是直接不找机关,一刀劈下,轰隆一声响,一瞬间石崩地裂,墙面骤然出现一个大洞!
石天听到消息,被众人扶着过来:“江冽!我师父已经被你杀死了,你还要毁他们的遗……”
话音未落,看见墙上的动
大洞,就像是被人割了舌头,目瞪口呆。
江冽一瞬间就闪身进去。这里机关众多,他却是看也不看,径直飞略过去,越向里面走,烟雾越多,江冽拧了一下眉,脚步越来越快。直到他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,在这迷宫里如同池中一滴,但在他的脑海里,却如同血染遍地。
他的喉咙一动,来到一处暗室前,刚想将其暴力破开,却似乎被凝固住指尖,他缓缓推开了暗门。
一切在他眼前缓缓展开。
先是漆黑的墙面,这里似乎起过火,却因为地方狭小早已熄灭,只留下焦黑的痕迹。然后是散落的书架和烧到一半的书籍凌乱地散落一地。
有一枚珍珠簪子躺在黑尘里,格外显眼。它被烧得变形,珍珠没了光泽,月牙失去了光辉,然而长针上却挂着烧也烧不掉的血迹。
最后,是藏在烟尘下的如同白沙一般的……
江冽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那摊白,像是看到他此生最抵触的事物。
被迷宫开启时带进来的风随意掀起,若浮尘,似羽粉,好似一个不小心,就能让它们瞬间消散。
血迹层层叠叠、点点滴滴,也在被不经意间裸露出来的地面上,连绵干涸着。
他缓缓蹲下,指尖顺着血迹触碰,像是摸到最浓烈的岩浆,烫到骨肉分离,青筋爆起,也不离开。血迹延到墙角,地板上有一道轻轻划过的指痕,像是雏鸟用最后一点力气留下的划痕,告诉别人——秘籍不在机关里,而是在地下。
她在等
待雄鹰找到她留下的痕迹,打开他梦寐以求的“答案”。
江冽看着那道血痕,浓墨般的双眸骤然转为猩红,像是有两片血池在他的眼中干涸。它们桎梏住他的眼眶,在干裂与血腥中,让他坠于黑暗。
他微微启唇,却像是才让气流灌入胸口,咳出了声音。
直到外面有人进入,他们走得又快又急,一阵风再度袭来。像是狰狞的凶兽,肆意破坏这里的“白沙”,一瞬间漫天纷飞,晶莹漂浮。
江冽面色一变,他瞬间上前。在接住骨灰的一瞬间,周围瞬间抽离,像是最虚假的画布被人一掌扯走,变形、远离,不断重现。
明明是最阴暗危险的地下,他却听到了瓢泼大雨的声音,湿透他的脊背,从他的心口灌入,再从胸膛漏出,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心脏,一次又一次地稀释着他的血液。最柔软的雨滴,变成了最冰凉的利刃,刺入他的心脉。
一滴、一滴,声音逐渐变大,直到充斥着他整个胸膛。
然后在他合上掌心的一瞬间,万物收束,红炎蔓延,干涸地炙烤他每一寸经脉。
了怨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进入暗室的一瞬间,就看到江冽站在门口,沉默得如同被烧焦后的死寂。
了怨念了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,江施主竟然找到了魔教的暗室,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他们看江冽的手里拿着什么,壮着胆子问:“江、江公子,你拿的什么?是
不是魔教的什么丹药宝贝什么的?”
“江公子,为何不说话……能否给我们看看?”
江冽微微动了,他的视线扫过众人,所有人不由得一凛。他突然一刀挥下,这里瞬间分崩离析,整个暗室地动石摇,竟是要塌了!
所有人大惊,眼睁睁地看着江冽拿着一根簪子走了,无人敢置喙。
了怨叹了一口气,一边让众人退出,一边安抚弟子们。
“了怨大师!”出来后,有江湖人咬牙:“江冽如此嚣张,竟然一意孤行毁掉了暗室,这里面万一有魔教的关键信息该怎么办?”
了怨双手合十,低声道:“此事恐是误会。”
“?”
“江公子双耳已失聪,又如何听得见你们的意见?”
“……”
沉默之中,只能听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。
————
米丘艰难地从暗门爬出来,她跑到旁边的一家农户里,大娘见她浑身狼狈,不由得一惊:“姑娘,你怎么弄成这样?是糟了什么难吗?”
米丘受了伤,又被浓烟呛到,此时神智浑噩,只说自己家中失火,家当全都不在了,身上无银,只希望能借一身外袍,挡挡身上的狼狈。
大娘给她一件外衣,米丘艰难地穿上,一抬左臂,便觉得钻心的疼,她摸了一下后背,被上面的瘢痕吓了一跳。
还是留疤了,算了,反正在后背江冽看不到。
她对大娘千恩万谢,大娘留她养伤,她道丈夫外出,若是回来看见房子没
了定然着急,她得赶紧回去。
大娘叹了一口气,看米丘转身,身后的瘢痕若隐若现,她这才猛地变了脸色。低声对身后的“丈夫”道:“这件事非同小可,快去速速禀报教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