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江明一听到有好玩的地方,瞬间不哭不委屈,高高兴兴和叶小离八卦起宁瑶儿这只狐狸精有多失败。
狐狸精九尾小殿下宁瑶儿扶着叶小离爬上坐骑,任由吵吵闹闹的江明叽叽喳喳,等他叽叽喳喳痛快了,才问起叶小离,“听说你要请秦厌辞吃饭?”
才安静了一会儿的江明躺在皮毛柔软的坐骑上,惬意道:“不是小离,是我们一起请,我怀疑秦厌辞想吃穷我们!”蛇多能吃啊,一甚至口就可以吞下鳄鱼!
宁瑶儿踢了踢江明翘起抖的脚,叶小离笑了笑,否认道:“不是的,是我请!”
她要请秦厌辞吃早膳。
*
妖界遥远的另一边,秦厌辞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许久,放在书桌底的右手伸了出来。
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,和叶小离紧张羞怯攥着薄被的手指一点儿不一样,她的指甲盖小巧秀气粉粉的,他轻易便能一把攥进手掌心。
随意抓起书案上尚未作画的昂贵画纸,擦着右手黏腻冰凉的手指。
那书案上的画纸随着他左手重力的离开,被湖面吹来的凉风微微吹散开,只画了一对交缠而成的雕花鎏金镯的画纸被卷起,露出下一张图纸,那是被他刻意掩盖的图纸。
画纸上栩栩如生的黑蛇缠一枚雕刻精细的宽大细银镯,不止一张,底下被压着的全是类似的。
如果叶小离此刻凭空出现,一定会认出这些被缠住的镯子首饰全是她曾经佩戴过
的,包括她很少戴的项链,小锦鲤项圈。
秦厌辞长睫微垂,看了一眼一张张吹散开的画纸,那些首饰他画过很多次,每当克制心烦的时候就画一张,一画好就毫不留情地撕扯碎。
这些柔软轻薄的纸撕开时的细微声,异常好听。
一根根擦干净自己黏糊的手指,秦厌辞俯视着那张黑蛇缠细银镯的画纸,缠缠绕绕,像是天生的双环镯子。
这只雕刻精细的细镯子,戴着叶小离的手腕上异常宽大,荡来荡去……
她就是戴着这枚镯子被扫帚拽飞上天,他追了好远,终于在落日海上接住从天而落的叶小离。
当时她穿着一身果绿色裙子,头上戴着果绿色星星,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,简直糟糕透顶。
风吹浪打,瑰丽危险的悬崖深海。
那么广阔浩渺的海面,她让他放下她,他也应该放下她,毕竟是再弱也是一只花妖,可他没有放下。
从高空坠落她的体温太凉,秦厌辞抱着她,微握着她消瘦的肩膀,为她注入点灵气,受凉的叶小离无意识贴近些了。
但事实是他更加贪婪着她的体温。
那么宽广的海地,一望无际的悬崖深海,他疯狂地想把她扯入深海中。
太阳一旦沉入海底,望不到尽头的海水将彻底淹没所有道路和所有气息……
他大可以在万丈悬崖深海底尽情囚禁她,但他最终放过她。
这是秦厌辞第一次放过叶小离。
坐在书案前的秦厌辞穿戴整
齐,丝毫看不出放纵的痕迹,除了真实的叶小离忽然出现时,他不可控制地失态了,他看不清任何异样。
移开落在书案上的目光,俯视着满地飘落的画纸,有画好的也有空白的,窗外的清风一股一股吹来,吹动张张凌乱的画纸,那些最柔软轻薄昂贵的画纸像少女层层叠叠的漂亮裙摆。
她的裙摆……
晨光照在秦厌辞清隽精致的侧脸,他长长的眼睫毛打下一片阴影。
任由春日四月的晨风吹进来。
窗台上一片片的合欢花带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,他嗅着这样淡雅萦绕的花香。
任由窗外天光照进来,照亮积攒一夜难以散去的腥气,照亮他久久难以平息的妄像——
他的妄像将彻底暴露于天地之间。
他的妄像是叶小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