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里,季匪鸢黑眸明亮,载满笑意,心情之好,难以言喻。
但他脱口而出的话,却不是这么回事。
微颤,惊慌,像只误入兽穴的小白兔。
“盛,盛献……你,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?是,是我连累你的吗?”
季匪鸢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哭了!
“早知道这样,我真的不该请你当保镖的……”
盛献的心都快化了。
其实他最讨厌娇气的男孩子。
都是带把的,不服就干,遇到困难就想法子成为困难他爹,哭有什么用?
换他平日,早就一个‘草’字脱口而出了。
可是现在,他只觉得心疼,难受。
盛献侧了侧身,在黑暗里盯着季匪鸢的侧脸:“阿鸢,不是你的错,真的,你没有连累我,是那些人的问题,你是受害者,受害者有害论在我这里行不通,你别难过,也别后悔请我当保镖,真的!
我庆幸得不得了!如果你没有请我当保镖,或许你失踪了半个月我都不知道!还好我是你保镖!还有,我能再见到你,我高兴死了!”
盛献喉咙一滚,他可以清楚看到季匪鸢的长睫,似轻轻颤了颤,可是那张脸仍旧没有露出半点高兴。
唉,好难哄哦。
盛献手心紧张得起了一层薄汗,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道:“小祖宗,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,我誓,求求你不要伤心好不好?”
季匪鸢仍旧不给反应,盛献有点抓狂,他抬手抓了抓头:“啊啊啊啊,我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啊,小祖宗,你到底要我怎么做?”
“扑哧!”
季匪鸢一个没绷住,笑出了声。
他侧转身,把后脑勺留给盛献,如妖的脸上难得划过一抹尴尬。
咳。
演技有待提高啊……
盛献是个没皮没脸的,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,直接凑上去:“阿鸢,你不生气了对不对?”
这个黑棺其实算大的了,平躺两个人也没有问题。
可是还没大到床的地步,盛献这样往前一凑……
季匪鸢的眼前是棺木,后背是少年炙热的胸膛,耳畔萦绕着他滚烫的气息,鼻尖夹杂着少年清爽的香气和淡淡的血腥味。
季匪鸢神色微僵:“……你往……后点。”
“嗯?什么?”
盛献是真的没听清,刚刚问了季匪鸢那句话后,他屏息凝神试图感受外面的动静,却现自己的精神力竟无法往外探知,而就在这个时候,季匪鸢开口了。
盛献又往前挪了挪:“阿鸢,你再说一遍?”
少年的胸膛贴得更紧了。
热度似要将季匪鸢整个灼烧。
季匪鸢浑身绷直,长睫下,那双眸子复杂又深沉,像是陷入了海洋深处的暗流,从何而去,被带何方,不知归处。
是要清醒抽身?
还是随波逐流,任其沦陷?
许久,季匪鸢认命般地闭上眼睛:“盛献,我……可能有点害怕。”
盛献想也没想,一把将人搂在怀里,一边想着季匪鸢是真的瘦,这腰肢一握,骨头甚至有点硌手,一边像哄小孩似的,用另一只手拍打着他的肩膀:“阿鸢别怕,我在这呢!”
盛献手上动作不停,目光在棺木内一转,接着抬脚狠狠往上踢了几下。
棺木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