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次很奇怪,地下組織利用6氏擴張一事主動往南入侵,還是幾個頭目聯合一起。要知道,說服他們合作,比登天還難。誰知道,某某人為了某種利益,會不會反過來與6氏合作,捅自己一刀子。
他敏感察覺到,有人在製造焦慮、恐慌的情緒。釋放這種壓力的人,逼得涉黑人員,主動打破多年來的表面平衡關係,往南邊入侵。
6氏內部連續殺人案,被警察盯著。地下成員主動侵犯摩擦,6華南也只能容忍。
他預感,警察一旦退出調查,6氏絕對帶人反撲。
但這也是地下成員的一大良機。
趁著警察介入氏族內部殺人案的機會,反過來侵犯他們。
目前為止,地下組織成員未進出面行談判,和提出要求。這種極大的風險合作方式,一旦從6氏身上瓜分到利益,分贓不均,勢必又變成一番內鬥。
但他們,一定會把事件最大利益化,從6氏身上抽血剜肉。
地下組織成員的異常行為,是突然間的。為此他調查時間點,發現他們的反常,是在6氏發生命案期間。
為此,他推斷有人看到了機會。
再進一步推測,就是有人利用連續殺人案,挑起了這起紛爭。
確定到這點,他鎖定可與組織頭目平起平坐,進行交談的人。
而這個人,便是鬍渣男。
再說回徐臨僱傭兩個人套麻袋,毆打6氏青年一事。鬍渣見有人冒充他,就不停進入6氏地盤,要求對證。
可6華南為避免麻煩,不搭理他。
他擰巴了似的,一定要對證。
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。就像那個被僱傭的青年說的一樣,他不是那麼斤斤計較,為小事浪費時間的人。
假設,這不是小事呢?
假如,利用小小的事情,藉機與6氏衝突呢?
6華南也肯定察覺到異常,才一直隱忍避讓,不然,早就打起來了。
但是,鬍渣此舉行為又是為何?目的又是什麼?
接著,他想到了一件事——被凌薇誤殺的「代理人」6華暉。
截至目前為止,鬍渣是唯一一個知道「代理人」背後真實身份的人。
在老城區釋放不安與壓力,把地下組織頭目聚集一起往南下入侵,他到底想要幹什麼?
「小哥,我根本不曉得你在說什麼。你懷疑我犯罪,得拿出證據與事實。你看看,我在江州這麼多年,也沒人指控我殺人越貨,說明我是守法的好公民啊。哎,你們警察就喜歡疑神疑鬼,小心短命。」鬍渣男否認他的話,委屈不已。
「凌薇被人殺害一案,只可能與她誤殺的人有關。而6華暉的社會身份構成是老城地下、6氏宗族、神秘的『代理人』身份。你既然知道這個代號背後真相,有沒有可能,你是直接參與人?」趙樹羽質疑。
「我不知道,我不認識他,警察可別憑一張嘴給人定罪。」
「行,希望我查清真相那天,你嘴巴和現在一樣硬。」
把人帶回局裡筆錄今晚發生的事,並確定第三名受害人當晚時間,目擊到6大姐在家,便把人放了。
醫院裡,徐臨昏睡了一個晚上,當他醒來時,看到6大姐坐在床邊,門外傳來秦策和魏愛交談的聲音。
「你醒了。」6大姐握住他的手,誠心實意道謝,「徐臨,謝謝你。」
徐臨動了動身體,想要坐起,6大姐摁住他:「別動,你腦震盪,軟組織挫傷,需要臥床休息。」
感受到身體上的疼痛,徐臨讓墊枕頭高點。
6大姐從隔壁床拿來枕頭,塞到他身下,讓他半靠著。
「大姐為什麼要為6氏替罪?這起案子,只要沒有抓到真兇,就還會發生命案。不是你一個人戴罪就能解決問題的。」徐臨說道。
「這是我的責任和使命。」沉默了一下,6大姐回答。
「哪怕,你父親死亡異常?」
「是的。父親生前為族人鞠躬盡瘁,他生前願望是,讓6氏安穩生活。」
「這樣的宗族,真有值得守護的地方?大姐,作為外人,我看到的是一個腐朽吸血的怪物,你和普通的6氏族人,供養著它。這裡面,根本沒有人值得付出自己性命,維護延續它的存在。」
「原來,你看到了這樣景象。」6淨疲態一笑,說道,「可這是我族之人賴以生存的方式。個人與氏族,必要時可以犧牲個人,維族宗族榮譽。」
「封建守舊扭曲的價值觀。當你們集體對外個體時,一定為之驕傲。殊不知,在外的個體看來,你們就像沒有自我意識的生物。屈從氏族掌權者行動,放棄邏輯思考,放棄個人權益,甚至是放棄自己的生命。這種根深蒂固的思維下,本該正常的人們,卻被視為背叛者和異類。你們內部,發生殺人案,也是遲早的事情。」
6大姐失語般,不知該如何回話。
「你遵從6福榮的安排替罪,不是在維護宗族榮耀,是在維護穩固他的地位。也會成為,供養宗族的肥料。」
6大姐不語。
「你不回答我,是怕對話作為證供,把6福榮抓了嗎?」
6大姐苦笑。
「大姐,這件事上,換成別人,我也會這麼做。因為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,為了這麼個孽障東西,輕視自己性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