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南景稍有失望,但并没有表露出来,只是吩咐着手下让路,待虞稚的马车驶过,他在此谦恭地作揖:“姑娘一路顺风,再会。”
那车内。
金满堂微挑丹凤眼:“你想接近他?”
“迟早的事。”虞稚半眯着眸子,浅淡如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她现在有些累,不想去想那些了。
对了,她忽然想起了裴珠月的金锁,那会儿没来得及细看,此刻便拿出细细端详。
原本以为是寻常金锁,细看之下却有不同。
“这金锁像是出自齐国有名的匠师之手,一般这种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。”金满堂道。
独一无二?
这世上任何金属的东西,在虞稚这儿都无法称作独一无二,但她不能在金满堂面前暴露。
于是将金锁递给他:“拿着这金锁去帮我要账,另外,做一只仿品出来,日后定有用处。”
太尉嫡孙女的贴身之物,用处大着呢。
“好。”金满堂爽快地伸手接下,她今晚可是大功臣,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马车如常行驶在山林小路上,夜色越深了,茂盛的树木遮挡了月光,使这段路格外漆黑。
忽然。
不寻常的风声掠过,侍卫们齐齐地凛神,警惕地向四周望去。
可惜光线太暗了,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,只有雪尘从枝叶间层层抖落,凝固了气氛。
原本在闭眼假寐的虞稚,突然睁开了凌厉的黑眸,侧目而视。
是金属在游移这种感觉正是佩戴冷兵器的人在施展轻功,并一直围绕马车,久久不离。
向来谨慎的金满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难不成是有人欲劫墓中所得的宝物?
夜色中,一根横在道路上的绳索泛起冷光,马儿毫不知情地奔驰过去,瞬间被绳索绊倒!
“哐哗!”
马车猛地震荡,险些倾翻!
里面的虞稚二人紧抓车壁,才免于撞得头破血流。
如此不友好的打招呼方式,正昭示着来人的狠戾与不可抗拒。
侍卫们齐齐拔出长剑,围绕在马车旁。
只见原本黯黑无物的枝头上,忽然显现出了一个个人影,他们轻功极佳,稳稳地伫立于片叶之上,将马车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不要这么有敌意嘛,我们来这儿不偷不抢,只是想见那位姑娘一面,不知可否赏光?”
不见其人先闻其声,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,随着声音落下,一袭寻常粗布衣,笑得和蔼的老者映入眼帘,身后跟着两名男青年。
话说得轻松,事儿做得却丝毫不留余地。明明白白地在说,请不出来他们就动手。
“是江湖人,惹上他们就麻烦了。”金满堂蹙起眉宇,有些后悔让虞稚入墓了,这无疑是把她往火坑里推。
以她的本事,怎能不引各方垂涎呢?
他按下虞稚的双肩,沉声嘱咐道:“不要出来。”
说完便自己起身出了马车,粗略地扫视四周,来人众多令他心惊。
若是散的江湖人还好,如果是某门某派可就麻烦了,今天带的侍卫太少,怕是难以脱身。
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:“这位老先生,您带的人太多了,要吓着我们姑娘了。”
“金坊主,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原是不想惊扰您的,可这次实属情况紧急,只能抱歉了。”老者的语气十分客气,却字字全是威胁,“若金坊主不想见血,就请那位姑娘出来,一切好商量。”
金满堂将唇抿成直线,双眸黑沉:“如果老先生是想下墓,大可不必再去了,金银财宝都被人拿走了。”
“不,我们要的是冰霜花。据我所知,冰霜花所在的机关道还无人闯过。”
老者直接将目光落在马车上,抬高声音,“如果姑娘不想我们动粗,就请姑娘相助,我等会竭力保姑娘安全,事后必有重谢。”
话音一出,不等马车内出声,金满堂率先接话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们?”
“那只能……由不得您相信了。”老者的眸底骤冷,最后一个字落下,他身旁的两名男青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!
黑影飞掠而过,度之快令人咋舌,倏地落在了马车上
“砰!”
其中一名男子破开马车跳了下去,单膝跪地,对上虞稚清冷的目光,颇有礼貌地打招呼:“幸会。”
可手上却一点也不礼貌,极向虞稚袭去,欲强行掳走她!
“停手。”只见虞稚波澜不惊地启唇,瞬间叫男子的动作停滞,她宛若泰山般岿然不动,凉凉启唇,“我跟你们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