蜃怪被烧到斧足,痛苦加倍,发了疯似的攻击两人。向天涯一心二用,一边拉着殷渺渺夺命狂奔,一边用法术制造障碍阻拦蜃怪的前行,把多年修为发挥到淋漓尽致。
只是他毕竟才筑基修为,有时左右难支,就把殷渺渺把怀里一抱,结结实实地把她挡住。
此时此刻,要是为她死了,真的是心甘情愿。
“咳。”他想强忍着喉头的腥气,没想到不留神吞了半口,把溢出来的血呛进了气管里,好一阵难受。
殷渺渺被这点动静分了神:“你怎么了?”
向天涯面不改色地把喉咙里的鲜血吞了回去:“没事。”
殷渺渺没有留心,又专心致志地操控地火去烧蜃怪的身体,蚌肉柔软,它疼得在沙地里打滚。地火被灌注了大量灵气,一鼓作气,誓要把它烧个精光。
渐渐的,蜃怪的挣扎慢了下来,不动弹了。
殷渺渺静静等了会儿才道:“好像死了。
”
“咳!”向天涯再也忍不住,把忍了许久的血水吐了出来。
殷渺渺惊觉不对,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和沙,法衣早就破了,全凭肉身在抗,脸上全是一道道的伤口:“你没事吧?不不,别说话。”她赶紧喂他吃丹药。
“没事。”他沙哑着嗓子,“看着严重,没伤到要害,我都避开了。”
殷渺渺检查了一遍,发现他说得对,虽然再次多处骨折,又被活生生剐掉不少血肉,但只不曾伤到要害,死不了。
当然,痛苦是必然的,他躺在柔软的黄沙上,一动都动不得,很难想象他刚才居然能带她躲过那么多攻击。
殷渺渺让他原地休息,自己去收拾蜃怪。它外面的蚌壳丝毫没有损毁,身体被烧成了一把晶晶亮的灰,里面还有两颗珠子,她拿去问向天涯:“这颗红色的应该是内丹,这白色的是什么?”
那是一粒米粒大小的白色结晶体,半透明的菱形,很是古怪。
向天涯不怎么确定:“可能、说不定、看起来像是魂珠。”
“魂珠?”殷渺渺下意识回忆。
22、魂珠:元魂之珠,特殊的妖兽能凝出兽魂,类似于人修的元婴,可以脱离肉身存在,被抽出后加以炼制,即可成为魂珠,十分残忍,可怜的妖兽等于魂飞魄散,不入轮回,非常不人道。
殷渺渺:“……”地火居然如此能干,直接就把兽魂给炼了,也是万万没想到。
向天涯道:“你收着
吧,蜃怪精通幻术,说不定对你修行有益。”
殷渺渺不和他客气,独吞了魂珠,把妖丹和蚌壳都给了他:“挺坚固的,你拿去铸刀。”
向天涯便收了下来,又问:“现在怎么办?”
殷渺渺环顾四周,脚下全是妖兽的尸体,有少数奄奄一息的早在蜃怪死去时就跑远了,四周一片静谧。
被困了这么久,不晓得是不是错过了天义盟的到来,现在是继续游荡等待,还是想办法离开埋骨之海,去城里探一探消息?
正在她犹疑之际,长空传来一声清鸣。
殷渺渺抬头一看,只见一只大鸟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会儿,突然直直滑翔下来,速度太快,翅膀划破空气,发出“唰唰”的破空声。
“咻——”它停在她面前,鸟面栩栩如人。
殷渺渺认出了它:“是你?”这人面鸟赫然是当初她从季家兽谷放出来的那一只,它怎么会在这里?
人面鸟望着她,示意她跟随自己。
殷渺渺面露讶异:“你要给我带路……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人面鸟不答,展翅高飞去。
殷渺渺仍觉不可思议:“千里迢迢,特地来为我带路……它是在报恩吗?”
“说不定。”
殷渺渺不由奇怪:“这也太巧了,它怎么知道我在这里,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给我带路?”
“嗯……我和你说件事,我刚刚想到。”向天涯语气微妙,“渺渺,蜃怪的雾恐怕不仅仅是迷惑猎物,也是在保护它。”
蜃怪平时依靠坚硬的蚌壳保护自己,(那壳连地火一时都烧不穿,可见其坚固),而在进食时蚌壳会打开,为了不被人趁虚而入,它的云雾不仅仅是捕捉猎物,也为它隐藏了踪迹,使得它能安然度过进食期。
所以,回过头来想想,他们遇见了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刮一次的黑沙暴,中途恰好就醒了过来,随便找了个角度却找到了它的确切位置,从而得了消灭它的机会,恐怕不是气运不佳,而是好到不可思议。
一路走来险象环生,他们从没有过这样的好运气,现在消灭了蜃怪不说,迷惘时出现了人面鸟带路,怎么都觉得事情太过反常。
殷渺渺喃喃道:“照你这么说,岂不是冥冥之中自有……”她突然顿住,惊诧地望了他一眼,“你是这个意思?”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向天涯一本正经道,“我只是说了事实。”
殷渺渺:“……”他就是这个意思!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。